用她三年的陽壽,換這座城的茍延殘喘,換他葉寒舟的一時安危,真的值得嗎?
與此同時,鐵城最高的建筑——煉心殿內,墨鴉正對著一幅殘破的壁畫眉頭緊鎖。
這壁畫描繪的是一場上古大戰,但大部分內容都已模糊不清,只剩下中心處幾個晦澀的古篆。
他取出一枚特制的拓印符紙,小心翼翼地貼了上去,靈力微吐,符紙上漸漸浮現出墨色的字跡。
當最后一個字顯現時,墨鴉瞳孔驟然收縮,臉上血色褪盡。
那一行龍飛鳳舞的古篆,翻譯過來竟是——
“玉髓為鑰,血脈為引,雙劍歸心,方可封淵?!?/p>
他猛然抬頭,失聲驚呼:“小姐!這地宮根本不是什么藏寶地,它是一座封印所!‘歸墟’不是寶藏,它是……它是關押著上古‘蝕脈魔’的牢籠!”
話音未落,另一邊,被葉寒舟半抱著安置在軟榻上的蘇菱安,正無意識地用指尖輕輕撫摸著懷中那塊溫潤的玉髓。
玉髓與她心脈相連,墨鴉那聲驚呼仿佛一道驚雷,在她識海深處炸開。
剎那間,無數破碎的記憶洪流般涌現。
畫面中,她的外祖父,大齊曾經的護國大將軍蘇博望,身披染血的重甲,手持一柄與寒菱劍極為相似的古劍,站在一座幽深的地宮石門前。
他眼中滿是決絕與悲愴,嘶吼著將一枚一模一樣的玉符狠狠插入石門凹槽。
“以我蘇氏血脈為誓!只要蘇家尚有一人存活于世,就絕不準你這孽障……再踏出此地半步!”
畫面轟然破碎,蘇菱安猛地睜開眼,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
另一側,葉寒舟凝視著身前那柄“寒淵”古劍的投影,腦中同樣有什么東西在瘋狂攪動。
他終于想起了童年時一個被遺忘的片段。
那是一個雪夜,父親葉嘯天撫摸著這柄劍,用一種無比凝重的語氣告訴他:“寒舟,你要記住,‘寒淵’并非我葉家所鑄。它……是百年前,你先祖從北境雪嶺的‘歸墟’地宮中,取出的‘鎮邪之器’。它的劍靈本名‘歸心’,后因封印魔物耗盡了靈識,才只剩一縷殘魂,沉睡至今。”
歸心……歸心……
葉寒舟的目光霍然轉向蘇菱安手中的寒菱劍,又看向她腰間那個小小的劍靈——菱姑。
一個匪夷所思卻又無比合理的念頭,如閃電般劈開了所有的迷霧。
他的聲音因為震撼而微微發顫:“所以……菱姑,你不是誕生于寒菱劍的劍靈。你是……你是從‘寒淵’劍上,分裂而出的另一半劍靈?”
一直安靜待在蘇菱安身邊的菱姑,此刻小小的身影竟也散發出淡淡的光暈。
她沒有說話,只是對著葉寒舟,輕輕地點了點頭,眼中帶著跨越百年的滄桑與等待。
“我等了百年,只為等待雙鑰合一,雙劍歸心?!?/p>
一切都明白了。
蘇家的血脈,葉家的鎮邪之器,兩把本為一體的“歸心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