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渠內(nèi),火油被瞬間引燃,熊熊烈火如一條咆哮的火龍,迅速吞噬了整片封地。
“走!”葉寒舟一把拽起癱軟在地的蘇菱安,向著預(yù)留的密道沖去。
蘇菱安卻忍不住回頭,望著那滿地狼藉的碎鼎,淚水混著血水滑落,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我蘇家……三百年護(hù)鼎,今日……我把它砸了。”
逃至后山的懸崖頂端,回望那片火光沖天的夜家祖墳,沖天的火光將兩人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葉寒舟猛地將她按在冰冷的巖壁上,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他的聲音因?yàn)槎舅睾图?zhàn)而沙啞無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騙我,你不是藥童。”
火光下,蘇菱安的眼神卻異常平靜,她迎視著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一字一頓地回答:“對,我是蘇家最后一人,蘇菱安。我要報(bào)仇。”
葉寒舟凝視著她,那雙眼中翻涌著復(fù)雜難明的情緒,有驚、有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什么。
良久,他忽然低下頭,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在她還沾著血跡的唇角,落下了一個(gè)極輕、卻又滾燙的吻。
“那現(xiàn)在,”他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你是我的共犯了。”
遠(yuǎn)處,第一縷晨光刺破了厚重的云層,為這浴血重生的一夜畫上句點(diǎn)。
而在遙遠(yuǎn)的京城方向,無數(shù)信鴿被驚起,沖天而上——雙鷹鼎毀,天下即將震動(dòng)。
蘇菱安靠在他的肩頭,緊繃的身體終于有了一絲松懈。
她緩緩攤開手掌,掌心中那枚染血的古玉在晨光下黯淡無光,似乎耗盡了所有靈性。
可就在這時(shí),古玉的表面忽然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異動(dòng)。
那是一種冰冷、陰邪,仿佛來自九幽深處的悸動(dòng)。
她心頭一沉,定睛看去。
只見古玉的中心,原本光滑的表面上,竟悄然浮現(xiàn)出一粒從未見過的黑色種子虛影。
那虛影極淡,卻無比清晰,種子的表面上,赫然浮刻著一道與天羅閣殘牌上一模一樣的詭異蛇形紋路。
鼎毀了,地圖碎了,可這枚種子……
蘇菱安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凍結(jié)。
她忽然明白,毀掉雙鷹鼎,或許根本不是結(jié)束。
天羅的根,才剛剛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