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菱安的手指下意識地觸碰到葉寒舟滾燙的皮膚時,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盤踞在他丹田深處的蠱王,竟微微蜷縮了一下,仿佛一只見到了主人的獵犬,流露出……畏懼與臣服。
蘇菱安的心頭狠狠一震!
她瞬間明白了。
雙鑰共鳴,開啟的不僅僅是那座上古丹爐,更是在她與葉寒舟之間,建立了一道無形的鏈接。
這鏈接,竟也讓這兇戾無比的蝕心蠱王……錯認了主!
就在這時,一直蜷縮在屋角陰影里的阿七,身體突然發生了劇變!
他全身的皮膚下,一根根灰色的絲線瘋狂暴起,像是有無數條蟲子在他體內攢動。
他的雙眼徹底失去了焦距,變得一片灰白,口中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容器……容器已成!圣子歸位!歸位!”
話音未落,他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如同一只捕食的獵豹,直撲床上的葉寒舟!
他竟是想以自己的身體為媒介,與葉寒舟相融,奪取那所謂的“圣子血脈”!
千鈞一發之際,只聽“噗”的一聲輕響,一道黑影撕裂空氣,穿透了竹屋的窗紙,精準無誤地射中了阿七的眉心。
那是一截再普通不過的枯枝。
阿七的動作戛然而止,臉上瘋狂的表情凝固,灰白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絲茫然與解脫。
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眉心處,那截枯枝已深入顱骨,斷絕了他所有的生機。
竹屋之外,凜冽的寒風中,月姑不知何時已悄然立于那里。
她一身素衣,手中還捏著一截剛剛折斷的枝條,神情冷漠如冰。
“愚蠢的東西。”她看著阿七的尸體,聲音里不帶一絲情感,“此子非圣,乃棺。”
蘇菱安瞳孔驟縮。棺?
月姑的目光轉向她,冷冽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復雜:“你被蠱母死前的一縷殘念騙了。葉家真正的‘純血圣子’,從不需要什么容器。唯有尋得命定的‘同生契’者,方能承其天命,啟其傳承。”
她的話音剛落,倒在地上的阿七頸后,那個代表影蠶一族的灰色烙印猛然崩裂開來!
一道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灰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從烙印中逸出,隨即在空氣中徹底消散——那蠱惑了阿七一生的影蠶殘靈,終是魂飛魄散!
殘靈消散的剎那,床上昏迷的葉寒舟猛然睜開了雙眼!
那雙漆黑的瞳眸中,金光暴漲,宛如兩輪燃燒的太陽!
他甚至來不及看清發生了什么,身體的本能已經驅使他做出反應。
他一把將床前的蘇菱安死死拉入懷中,用自己的后背對著阿七尸體的方向,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別靠近他!”
他周身翻涌的毒氣幾乎化為實質,在他身后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卻將懷中的蘇菱安護得密不透風。
蘇菱安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但她卻沒有掙扎。
她反手撫上他滾燙的臉頰,感受著他紊亂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跳,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