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總比虛情假意的憐憫來得干凈。
“既然是交易,”她抬起眼,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那……我們立契如何?你保我性命,我為你煉制天下奇藥。從此,你我互不干涉,生死各安天命。”
當夜,她便擬出了一紙堪稱“賣身契”的契書。
條款之苛刻,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勃然大怒:男方不得過問女方任何過往與去向,不得以任何理由限制其人身自由,若女方遭遇性命之危,男方必須以命相護,萬死不辭。
葉寒舟接過那張薄薄的紙,幽深的目光逐字掃過,臉上竟無半分波瀾。
他閱畢,未置一詞,只提起筆,在契書末尾添上了一行字。
那字跡龍飛鳳舞,卻帶著一股焚盡八荒的戾氣——
“若她死,我焚城?!?/p>
他身側的鴉發出一聲低啞的鳴叫,張口銜過契書,一團幽藍色的靈火自它喙中燃起,瞬間將紙張吞噬。
灰燼如雪,飄散在夜風之中。
遠處的谷口,一直注視著這一切的白婆婆拄著拐杖,渾濁的
啟程之日,蘇菱安將空間里那截僅存的紫心蓮殘根和幾塊珍稀的煉器殘鐵藏得更深了些。
她登上那輛雖已撤去刑具、卻依舊簡陋的囚車,袖中那枚母親留下的古玉,正微微發燙。
車輪滾滾,踏上通往京城的官道。
就在囚車駛出鬼谷地界的瞬間,蘇菱安心口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她悶哼一聲,內視空間,竟發現那枚古玉正自行滲出一絲極細的血線,緩緩融入靈泉之中。
泉底那座若隱若現的虛影門劇烈地輕顫了一下,那個困擾她多日的低語再次響起:“血未凝,契未封,器靈待醒……”
她強忍著心口的不適,下意識地掀開車簾一角,望向隊伍前方那個騎在黑馬上的挺拔背影。
只見葉寒舟腰間佩戴的一塊玄色玉髓,竟在此刻泛起微光,正與她袖中的古玉遙遙共鳴!
車隊行至一處荒嶺,天色漸晚。陳都尉忽然下令就地扎營。
夜風格外陰冷,嗚咽著掠過沙丘,卷起漫天黃沙。
篝火在風中跳動,將每個人的影子都拉扯得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