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殘留的劇痛和灼熱感讓蘇菱安回過神來。
她立刻反鎖房門,心念一動,閃身進入空間。
只見空間中央,一座古樸的煉丹臺已經徹底凝聚,上面鐫刻著她看不懂的繁復符文。
然而,當她試圖催動時,一行虛幻的文字浮現在丹臺上方——“需靈火為引,方可啟用”。
靈火?
她心急如焚,將空間內這些時日積攢的靈植庫存翻了個底朝天,最終,目光落在角落里一株通體赤紅、葉片如火焰般跳動的小草上。
那是空間自行催生出的異種——炎心草,介紹上說,此草乃是煉制最低階火種的絕佳材料,但自然成熟,需七日之功。
七日?她等不了!葉寒舟的疑心已起,她必須盡快擁有自保的實力!
蘇菱安咬了咬牙,捧起一汪靈泉之水,澆灌在炎心草的根部,她盯著那株小草,一字一頓,用盡全身的意念低語:“我命懸一線,等不了七日!我命你,三日之內,必須成熟!否則,我命難保!”
話音落下的瞬間,奇跡發生了!
那炎心草仿佛聽懂了她的命令,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猛地向上抽長了一寸,頂端更是冒出了一個米粒大小的赤色花穗!
言出法隨……再次顯威!
當夜三更,蘇菱安在淺眠中被院中一聲極輕的異響驚醒。
她心頭一緊,以為是葉寒舟去而復返,悄悄推開一絲門縫向外窺探。
月光下的一幕,卻讓她如遭電擊,渾身僵硬。
葉寒舟,那個冷酷無情、高高在上的鬼谷之主,此刻竟雙膝跪在她院中的石階上。
他那身象征著權勢的玄色長袍已被深夜的寒露打濕,平日里挺得筆直的脊背微微佝僂,手中死死地攥著那半塊玉髓,整個人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脆弱與絕望。
他沒有看她,只是仰頭望著那輪清冷的月,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我夢見她了……娘在火里對我說,‘玉歸雙翼,血啟門扉’……”
他緩緩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眸子在月色下,竟隱隱有淚光閃爍。
他看著門縫后那雙驚恐的眼睛,喃喃道:“你到底是誰?你的眼睛……為什么和她那么像。”
蘇菱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扶著冰冷的門框,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谷主……您……您是舊疾復發,病了……”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那么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復雜到極致,有哀慟,有迷茫,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依賴。
蘇菱安猛地關上門,背靠著門板緩緩滑落,心臟狂跳不止。
她攤開手掌,袖中的古玉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灼燙如烙鐵,仿佛要將她的皮肉都燒穿。
與此同時,她的意識沉入空間。
那座煉丹臺,在剛才與葉寒舟的再次近距離接觸后,已經凝實了八分,臺上的符文流光溢彩,只差最后的靈火便能徹底點亮。
而在空間最深處,那扇頂天立地的虛幻巨門上,代表著她自己鮮血的第一道血槽早已填滿。
而就在剛才,在那血槽的旁邊,第二道一模一樣的血槽,竟開始有殷紅的血絲,從虛無中緩緩浮現,仿佛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為那扇未知之門的開啟,積蓄著某種不祥而又強大的力量。
夜,愈發深了。
鬼谷之內,一片死寂,然而谷外的黑暗中,某種比青面人更加恐怖的危機,正在悄然彌漫,一場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