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指如刀,猛地割開自己的掌心,殷紅的鮮血瞬間涌出。
下一刻,他無視蘇菱安的掙扎,用那只沾滿鮮血的手,重重地抹在了她緊閉的雙目之上。
“雙生血契,感知代償——”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從現在起,我替你看三日。你,閉上眼睛,好好養神。”
溫熱的血覆蓋了眼皮,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血契瞬間涌入蘇菱安的腦海。
她本以為世界會陷入永恒的黑暗,可預想中的漆黑并未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清晰無比的畫面突兀地在她腦中展開——那是葉寒舟的視野。
他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的情緒痛得幾乎要碎裂開來。
她看到自己蒼白染血的臉,看到自己脆弱喘息的模樣,更“聽”到了他此刻未曾說出口的心聲,那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嘆息與悲鳴。
“原來你每天……都在看著這樣的地獄。”
地獄?
蘇菱安微微一怔。
是啊,金蓮瞳所見,非生即死,非善即惡,世間萬物的本源與終結在她眼中無所遁形,那的確是一片絢爛而殘酷的地獄。
她猛地反手,冰涼的指尖死死扣住葉寒舟的手腕,力道之大,仿佛要將他的骨頭捏碎。
“葉寒舟,我不需要你的憐憫。”她的聲音恢復了一絲清冷,“若你也瞎了,誰來做我手里那把最快的刀?”
他卻不答,反手將她整個人用力按進自己懷里。
這個擁抱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與霸道,卻又在接觸的瞬間,流露出難以言喻的珍視與溫柔。
“從現在起,你是刀鞘,我是刀。”他滾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每一個字都像是烙印,“誰敢動你,我先剁了他的眼!”
與此同時,另一間屋子里,睡夢中的小桃猛地驚坐而起,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夢中,那封蘇母留下的血書最后一句,原本模糊的字跡,此刻卻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毀瞳,不可毀心。天樞非器,乃憶冢。”
憶冢?記憶的墳墓?
小桃連鞋都來不及穿,跌跌撞撞地撲向墻角的藥柜,從一個暗格里翻出一卷殘破的古籍。
她顫抖著手指,將之前從血書上拓印下來的幾個古老字符與殘卷上的譯文一一對應,拼湊出了那句古語的真正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