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菱安沒有理會葉寒舟的勸阻,她固執地來到這里,從儲物戒中取出那株汲取了歸心門靈泉的紫金樹苗。
她將靈泉小心翼翼地澆灌在廢墟的中心,那株充滿生命力的樹苗仿佛感應到了什么,嫩綠的葉片輕輕搖曳,堅韌的根須發出微光,竟主動破開焦土,向著地底深處扎去。
土地在輕微地震動,根須所過之處,焦黑的泥土紛紛龜裂。
忽然,“咔嚓”一聲脆響,一處地面猛然塌陷下去,露出一個被燒得焦黑的木匣一角。
蘇菱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和葉寒舟合力挖開泥土,取出了那個早已炭化的木匣。
匣子一碰即碎,露出一卷被嚴密包裹在其中的、半幅焦黑的卷軸。
她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才將那脆弱的卷軸緩緩展開。
那是一份蘇氏的族譜。
在“蘇氏嫡系血脈”一欄中,她清楚地看到了母親“蘇婉”的名字。
而在那個名字的旁邊,赫然烙印著一個與水鏡中所見一模一樣的——影閣圖騰!
圖騰之下,一行用血寫成的小字,雖已黯淡,卻依舊帶著驚心動魄的意味:“雙生鎮鑰,一明一暗。”
而在這八個字的下方,還有一行更小、幾乎難以辨認的蠅頭小楷,仿佛是后來者補充的注腳:“鑰在血中,魂歸影門。”
鑰匙在血脈之中,靈魂終將回歸影閣之門……
蘇菱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中的族譜幾乎拿捏不穩。
就在這時,遠處殘破的樹影一陣晃動,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出。
那人半邊臉龐覆蓋著猙獰的燒傷疤痕,形如焦炭,一雙眼睛卻燃燒著不滅的仇恨火焰。
他的手中,正握著半枚血光繚繞的玉佩,其形狀,竟與蘇菱安手中的殘片嚴絲合縫!
“燭陰使……”葉寒舟瞳孔一縮,下意識地將蘇菱安護在身后,全身寒氣暴漲。
那被稱為燭陰使的炭臉人影沒有理會他,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蘇菱安,或者說,是盯著她手中的族譜和玉佩。
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憤怒與怨毒:
“叛徒?哈哈哈哈!你母親才是真正的叛徒!是她,偷走了我燭陰一族世代守護的心源之種,嫁禍于我族,才害得我們慘遭滅門!”
話音未落,他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半枚血玉。
那血玉仿佛活了過來,在他掌心瘋狂跳動,散發出滔天的怨氣與殺意,與蘇菱安胸前那塊殘片遙相呼應,嗡鳴不止。
燭陰使眼中的恨意化作了實質的瘋狂,他的喉嚨里擠出最后的咆哮,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海中撈出。
“把東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