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反復咀嚼著那句遺言。
守鼎人?
不是人?
等鑰匙?
她,就是血婆口中的鑰匙嗎?
“小姐!”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打斷了她的思緒。
小桃踉蹌著從遠處跑來,她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曾被恐懼和瘋狂占據的眼睛,此刻卻恢復了清明。
她撲到蘇菱安身邊,聲音顫抖卻條理清晰:“小姐……我剛才聽見了……就在地下……好深好深的地方……有好多聲音在哭……一直在說‘放我們出去’……就和您之前在祠堂里聽見的一模一樣!”
說著,她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枚冰冷的玉簡,遞給蘇菱安:“這是……是墨鴉大人讓我交給您的。他說……鳳脊樓的地底,有一個巨大的熱源,溫度極高,像……像當年燒制活鼎的那把火!”
蘇菱安接過玉簡,指尖撫過上面冰涼的紋路,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怨血氣息若有若無地傳來。
幾乎在同時,她身后的靈泉池心,那赤金紋路猛地一亮,泉眼的搏動也驟然加快了一瞬。
她也感覺到了,那股來自鳳脊樓方向地底深處的悸動,邪惡,龐大,充滿了無盡的貪婪與饑渴。
另一邊,藥廬內,葉寒舟緩緩睜開了雙眼。
盤踞在他體內的寒毒已被盡數拔除,那雙深邃的眼眸恢復了往日的清冷,甚至比以往更加明亮。
他坐起身,目光第一時間便鎖定了窗外那道纖細而堅韌的身影。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撫過自己的心口,那里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灼熱的痛感。
昏迷中,他并非毫無知覺。
一幅畫面在他腦中反復回蕩,無比清晰——烈焰焚身的劇痛中,她緊握著那塊古玉,用嘶啞的聲音哭喊著:“我要他們活……我什么都愿意換!”
那份不顧一切的決絕,像一根滾燙的針,刺入了他冰封多年的心。
葉寒舟沉默了良久,掀被下床,走到她身后,用一種前所未有的低沉聲音道:“下次……別一個人扛。”
蘇菱安身子一僵,緩緩回頭,看到他清冷眸中那抹尚未散去的關切,心中最柔軟的一處被輕輕觸動。
她忽然笑了起來,明媚而釋然:“那你得跟緊點,鬼醫大人。”
夜色漸深,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