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焚天,而火海中央,一道纖細的身影遺世獨立。
他們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凍結靈魂的冰冷殺意。
夢中的蘇菱安緩緩抬起手,纖細的指尖遙遙一點。
剎那間,天地失聲,萬物靜止。
一道清晰、冰冷,如同神諭般的聲音,響徹在他們每個人的靈魂深處:“我說……你該死。”
第二日清晨,天光乍亮,北境大營卻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混亂與血腥之中。
三哨守將一夜之間或死或殘或瘋,下屬軍官們則像是被種下了心魔,互相猜忌,拔刀相向。
昨夜還固若金湯的防線,此刻已然自亂陣腳,守將互斬,尸橫遍野。
同一時刻,漫天風雪里,玄隼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他背著一個沉重的藥匣,臉色蒼白如紙,呼吸間都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那只潛伏在他體內的心蠱,在裴仲安的催動下,已經開始瘋狂吞噬他的神智與生機。
他艱難地跋涉,終于在距離那座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命核祭壇十里外停下了腳步。
這里,是極限了。再往前,他怕自己會徹底失控,成為敵人的傀儡。
玄隼喘息著,從藥匣中取出了最后一枚,也是最重要的一枚“影誓玉蟬”。
他將玉蟬小心翼翼地埋入沒膝的深雪之中,然后毫不猶豫地拔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殷紅的鮮血滴落,瞬間染紅了雪地,也浸透了那枚玉蟬。
他望著遠方家的方向,”
話音落下,他從懷中取出一枚信號焰,猛地拉燃。
“咻——”
一道刺目的火光沖天而起,在灰白的雪夜中格外醒目,瞬間吸引了祭壇方向所有巡邏衛隊的注意。
“敵襲!在那邊!”
“追!”
玄隼最后看了一眼玉蟬埋藏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
他轉身,迎著數十名追擊而來的敵人,如同一只決絕的獵鷹,嘶吼著沖入了茫茫風雪之中。
片刻之后,遠處傳來兵刃交擊的巨響與一聲劇烈的爆炸,最終,一切都消失在漫天火光與風雪里。
祭壇的陰影之下,小狼的身影如同鬼魅。
他親眼目睹了玄隼用生命為他創造的機會,心中悲痛,動作卻更加迅捷。
他潛行至祭壇核心,只見七百名形容枯槁的藥奴被鐵鏈鎖在巨大的地脈陣眼之中,他們的生命力正被陣法源源不斷地抽取,匯入祭壇頂端那顆跳動著的,仿佛心臟般的命核。
他悄無聲息地將那枚沾染了玄隼鮮血的玉蟬,貼在了陣心石的底部。
正當他準備撤離時,一個被鎖在陣眼邊緣的女童,忽然抬起了頭。
那女童的眼中,沒有孩童該有的天真,只有一圈圈詭異的黑色紋路在緩緩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