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記錄下來!三錢‘蝕骨散’,配一分‘斷魂草’,發作時間……半刻鐘!哈哈哈,這人的筋脈正在一寸寸溶解!好!好啊!”
葉寒舟眸中寒光一閃。又是活人試毒!這趙九針,當真死不足惜!
他不再猶豫,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紙包,輕輕一彈,無色無味的粉末便順著氣流,悄無聲息地飄入了密室。
此粉名為“夢魘”,由他親手調配,不傷性命,卻能引出人心中最深的恐懼,化為最真實不虛的幻境。
做完這一切,他便如來時一般,悄然離去。
密室中,趙九針正享受著復仇的快感,眼皮卻漸漸沉重起來。
他打了個哈欠,只當是連日勞累所致,便沉沉睡去。
夢境,瞬間將他吞噬。
他發現自己被困在一片無邊無際的藥田里,無數金線蘭瘋狂生長,它們的根須不再是金色,而是化作一條條漆黑的毒蛇,纏繞住他的四肢,刺入他的七竅!
劇痛傳來,他想嘶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菱安的臉龐在空中浮現,冰冷而漠然,她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在趙九針的腦海中回響:
“你說藥無善惡,可你種下的,為何全是毒瘤?”
“你玩弄人心,可知人心也能將你反噬?”
“趙九針,你的道,錯了。”
“不!不——!”
趙九針猛地從噩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淋漓,衣衫盡濕。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驚魂未定地看向自己的手。
也就在這時,他駭然發現,自己那根常年藏于指甲縫中、淬滿了劇毒的毒針,竟不知何時,自行脫落了!
仿佛連這至毒之物,也背棄了他這個主人。
與此同時,安濟坊內,墨鴉正對著一排機關鼻前的竹簡,迅速記錄著什么。
這些機關鼻能精準分析出流民用藥后呼出的氣息變化,從而為他提供最精確的數據。
“小姐,根據三百份樣本推演,‘流青散’的最佳配比,應該是三七二一。如此,藥效能再提一成,成本卻能降半成。”他放下筆,又遞上一卷小小的紙條,“另外,我截獲了趙九針的信鴉,他最近與京城往來頻繁,通信的對象,是太醫署的一位御醫。”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信中,他將您描繪成一個在流民區私設藥坊、罔顧王法、草菅人命的妖女。他這是在求援,想借太醫署之名,給您定一個‘僭越之罪’!”
蘇菱安的眸光瞬間冷了下來。
動用官家勢力?趙九針,你真是黔驢技窮了。
“好啊。”她緩緩起身,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既然他想看,那我就讓他親眼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醫道。”
翌日,安濟坊前,再次上演了驚人一幕。
蘇菱安命人擺上一張長桌,桌上放置了數十種外觀、氣味都極其相似的藥材。
而后,她將雙眼蒙著黑布的阿蕎牽了出來。
“今日,我安濟坊便讓諸位見識一下,何為‘神乎其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