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驚呼出聲,幾乎要維持不住法印。
然而,蘇菱安卻異常平靜,她甚至沒有掙扎,任由窒息感將她籠罩。
她只是抬起另一只沾著血的手,將指尖那滴即將凝固的血珠,強硬地送入他因嘶吼而張開的唇縫。
心頭血入口,那股狂暴的力量仿佛被瞬間扼住了咽喉。
葉寒舟掐著她脖頸的手猛然一僵,眼中的金光劇烈閃爍。
蠱絲緩緩?fù)顺保韲瞪钐幇l(fā)出一聲似痛苦、似悲泣的嗚咽,
一縷幾乎無法察覺的金色蠱息從他身上逸散而出,卻被一只飛速伸出的機關(guān)臂精準捕捉。
藥廬的陰影里,墨鴉走了出來,他的機關(guān)臂中,無數(shù)微小的齒輪飛速旋轉(zhuǎn),分析著那縷氣息。
“不是失控,”他冰冷的聲音響起,帶著金屬的質(zhì)感,“這蠱王……是在‘認主’。但它要認的,不是現(xiàn)在的鎮(zhèn)北王,而是根植于他血脈深處,千年前的那個‘初代蠱心’。”
墨鴉抬起眼,灰色的瞳孔里倒映著蘇菱安頸上那道猙獰的紅痕:“若七日之內(nèi)無法完成溫養(yǎng),讓它承認新的宿主,它便會徹底吞噬葉寒舟的神魂,借其軀殼,自立為蠱神。”
“蠱神?”蘇菱安發(fā)出一聲冷笑,那笑聲里帶著徹骨的寒意與無邊的傲慢,“他若想成神,也得問我答不答應(yīng)。它要認初代蠱心,那我就讓它連我一并認了!”
話音未落,她從發(fā)間拔下一支古樸的木簪,那是她母親唯一的遺物。
她看也未看,握住簪尖,對著方才的傷口,劃下了更深、更長的一刀!
這一次,不再是血珠,而是血線!
殷紅的血如斷線的珍珠,滾滾落入紫金泉核。
整個泉核徹底暴動,紫金色的泉水沖天而起,化作無數(shù)銀絲,從蓮花狀的泉根中瘋狂射出,如活物般纏繞上葉寒舟的四肢與軀干,將他死死鎖在玉床之上。
那銀絲之上,流動著蘇菱安的血,形成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泉鎖鏈”!
夜半三更,寒氣刺骨。
葉寒舟身體里的寒毒與蠱引徹底失控,交織成毀滅的風暴。
整座藥廬的墻壁、梁柱,瞬間凝結(jié)出一層厚厚的白霜,仿佛墮入極北冰獄。
他再度暴起,血泉鎖鏈被掙得嗡嗡作響,卻無法掙斷。
他雙目金光大盛,竟自己撕開了胸口的衣襟,那里的金紋匯聚成一點,一只半透明的、遍體金鱗的小蛇虛影,正痛苦地從他心口掙扎而出,企圖破體飛升!
“想走?”蘇菱安蒼白著臉,猛地撲上前,不顧那能凍裂金石的寒氣,用自己流著血的手掌,死死按住他心口那即將離體的虛影。
她將自己的心血,化作最決絕的封印,一字一頓,低語如咒:“你的命是我的,要走,就先吞了我這顆心!”
血霧瞬間彌漫,與金光、寒氣激烈碰撞。
那一刻,紫金泉核光芒亮到了極致,一道凝練的紫金流光撕裂空間,如神罰之雷,悍然射入葉寒舟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