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不慌不忙,取出一枚銀針,快如閃電地刺入他后頸風池穴。
只聽一聲凄厲的嘶吼,一條通體漆黑的細小蠕蟲竟從那人的指甲縫里鉆了出來,落在地上化為一灘黑水。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一夜之間,小桃竟從七名流民體內逼出了潛伏的子蠱。
其中一人在清醒之后,望著小桃手中那枚刻有“安和”二字的玉符,突然渾身劇震。
他掙扎著從貼身衣物中摸索出半塊銹跡斑斑的鐵令,雙手顫抖地奉上:“姑娘……可是鎮遠鏢局蘇老爺的后人?我家老爺當年失蹤前曾交代,若有一日,有人持‘安和’玉符解我之困,便將此物交出!”
蘇菱安連夜趕到,接過那半塊殘令。
鐵令入手冰涼,上面用古篆刻著兩個字——玄甲!
這正是父親臨終前反復提及,與那件失落神器有關的唯一線索!
高塔之巔,夜風呼嘯。
墨鴉獨坐窗邊,那只紫金斑駁的機關臂在月光下閃爍著不祥的光澤,臂上晶石的裂紋似乎又深了幾分。
他面前的傳訊法陣光芒閃爍,一行情報正待上傳:“目標蘇菱安已成功入駐太醫院,影響力擴散中。”
他的手指懸在“發送”的晶石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腦海中,一個瘋狂的念頭不受控制地浮現:“她若真的入閣……天羅閣百年不變的鐵律,將會因她而天翻地覆。”
天羅將變。
這個念頭如同一道驚雷,在他死寂的心湖中炸開。
他猛地一顫,鬼使神差地,他竟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刪去了那行關鍵情報,重新輸入了六個字:“目標仍在觀察。”
指令發出的瞬間,他腰間的傳訊鈴極輕微地響了一下,那是來自閣主的確認。
墨鴉低下頭,對著空無一人的黑暗,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喃喃道:“我……不想毀了她。”
話音未落,心口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臟。
那是雙鑰之契的反噬,它不僅連接著兩位“鑰匙”,更像一道無形的枷鎖,鎖住了每一個膽敢窺視并動了私心的魂魄。
第三道影子,在當夜悄然潛入了蘇菱安的別院。
這一次,來人沒有絲毫隱藏,徑直站在了月光之下。
他摘下了臉上的白羽面具,露出一張極為年輕的臉,只是左邊臉頰上一道猙獰的灼傷疤痕破壞了整體的俊朗。
“白羽只是代號。”他聲音冷冽,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嘲諷,“我叫謝九,天羅閣主的親兒子,一個因為不聽話被他親手逐出核心的廢物。”
蘇菱安眸光一凝,手中已悄然扣住了一枚毒針:“所以,你奉命來試探我?”
“試探你是否真能‘啟鑰’。”謝九冷笑一聲,那笑容充滿了自嘲與恨意,“但你得明白一件事,我那位好父親,他等的從來不是什么雙鑰之人,他等的是一個能親手毀掉雙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