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順著瓦檐砸在青石板上,寒廬地火室的燭火被穿堂風卷得東倒西歪。
蘇菱安喉間腥甜翻涌,睫毛顫了三顫才緩緩睜開眼。
入目是石臺上伏著的身影——葉寒舟的玄色廣袖垂落,腕間纏著暗褐色的血痕,那些凝固的血珠竟連成細密的符紋,像條猙獰的蛇,順著他的手腕爬上古玉。
"寒舟。。。。。。"她嗓音沙啞得像碎瓷片刮過喉嚨,想撐著起身,卻發現四肢虛軟得使不上半分力。
古玉在她腕間發燙,那熱度順著血脈往心口鉆,燙得她眼眶發酸。
石臺上的人沒有動。
蘇菱安這才注意到他后背的衣料被冷汗浸透,發尾還滴著水,整個人像從冰窖里撈出來的。
她想撲過去掀開他的衣袖看傷口,剛撐起半個身子,手腕就被人牢牢攥住——啞奴不知何時跪在她身側,布滿老繭的手按在她腕間要穴上,搖頭。
"閣主醒了?"墨蟬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
他單膝跪地,腰間短刃還沾著未擦凈的血漬,"主上三日前便油盡燈枯。"他抬頭時,眼底是化不開的沉郁,"您強行催動禁咒那天,魂臺裂得能看見天光。
主上怕您魂飛魄散,用精血布了血引陣,拿命鎖著古玉的裂痕。"
蘇菱安的指尖抖得厲害。
她低頭去摸腕間的古玉,金紋不再璀璨如星,倒像被潑了墨的金線,黯淡得幾乎要消失。
更駭人的是裂痕深處滲出的黑霧,細如發絲,正順著血引符紋往葉寒舟心口鉆。
"天火。。。。。。"她突然想起前日里強行引下的天火。
當時靈泉翻涌如沸,黑蓮的灰燼里竟騰起幽藍火焰,可現在想來,那火舌舔過丹爐時,葉寒舟是不是在密室里咬碎了牙?
"是命契在試煉我們。"她突然笑了,笑得眼尾發紅,"古玉要養天火,就得吸雙生者的生機。
他拿命喂火,我卻在昏迷里。。。。。。"
話音未落,她突然咬破舌尖。
腥甜的血珠墜在掌心,她以血為墨,在虛空中畫出靈泉的紋路——這是母親教她的"泉引訣",本想用靈泉之力沖散血引陣。
可符紋剛成型,古玉突然劇烈震顫,黑霧"唰"地暴漲,竟凝成七道半透明的蠱影,每一道都長著蝕心蠱王的三角頭顱!
"是他體內蠱王的殘念!"蘇菱安心口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