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一個(gè)影子在她腳跟前。
“……”
腦子所有混沌在這一刻被驚散,許罌猛地抬起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后退了一步。
前頭幾步遠(yuǎn),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背光站在路燈下。在骯臟混亂的一地殘雪里,那樣干凈、整潔。
“你……不是走了嗎?”
男人的嗓音沙啞到極致,似在苦笑:“……你在這里,我能去哪里?!?/p>
有你的地方。
才是世界。
隔著夜里的幽藍(lán),顧星沉看著那邊。
許罌捂住嘴巴,淚流滿面,撲入顧星沉懷里:“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那么辛苦,我一直以為……”
她搖頭,“這次,我們不分手了。真的。不分手……永遠(yuǎn)……”
顧星沉沉著目光,深黑的眼睛微微發(fā)紅,收緊手臂。
他高大,所以許罌在他懷里真的很小一只。
“許罌,你考慮清楚。我的愛,就是一把鎖,會(huì)鎖住你……”
“那就鎖住好了?!?/p>
許罌仰起臉,眼淚一直流,“別再想自以為是地成全我,我不要你成全!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我還有嚴(yán)重抑郁。許罌。我不是正常人。”
滾燙的淚放肆的流,許罌哽咽不出話,只搖著頭,胡亂親吻他手腕上蜿蜒的疤痕,“我愛你,顧星沉……我愛你……”
顧星沉張了張口,許久,最終什么都沒說。他只是笑了,然后,緩緩俯身。
被顧星沉身上久違的溫柔與粗狂包圍,許罌頭暈了,不能思考。像是,回到了少女時(shí)代那個(gè)沖動(dòng)任性的自己。
他們接吻。
深深的,狠狠的。恨不能血液交換,融在一起。
顧星沉睜開一點(diǎn)眼睛,看見許罌閉著眼,她和小時(shí)候他們第一次接吻一樣,那么美,那么熱烈。完全敞開自己,毫無防備地接受他,溫暖他。
她說:“顧星沉,如果你是牢,我就坐一輩子。如果你是城,我就……困一輩子?!?/p>
顧星沉干凈純黑的眼睛深下去,有力的雙臂,把女人溫柔的拘禁在懷里:“好,許罌。我記住了?!?/p>
對(du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