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呼吸,都些許困難。
他仔細(xì)耐心地把老貓喂了之后,隨便做了個面吃,然后去書房看了一會兒書。才九點多,就熄燈睡下了。
但不過一個多小時,他就從噩夢里驚醒過來。滿頭冷汗。
陰暗的房間,顧星沉平躺在床上,看著百葉窗漏進幾線微光映在天花板上。人陷入黑暗的時候,思緒仿佛脫離肉體。紛紛亂亂,過去現(xiàn)在,重重疊疊。
兒時他放學(xué)回家后,母親一個人鎖在房間的哭聲;
或是步入少年,母親時而對他的臉露出的嫌棄和驚恐;
最后,是她躺在浴缸里,滿池的腥紅……
“……”
呼吸從顧星沉潔凈的唇齒急促進出,發(fā)出輕微的氣流摩擦。
顧星沉抓住自己心臟的位置,那里,一陣一陣的抽痛。
原本還可看見的天花板,逐漸被黑點占據(jù),密密麻麻地爬著,顧星沉呼吸狠狠急促了兩下,努力睜開眼,想留住本來看得見的光明。
一遍遍告訴自己:都是幻覺,幻覺而已。
可是,最后視線還是黑了,什么都看不見。房間陷入扭曲的黑暗,顧星沉躺在床上,又像是陷在泥潭,四周包裹他的全是污臭的爛泥,他快要沉下去。窒息了……
“許罌……”
“許罌……”
他呢喃著,狠狠揪住心臟,聲音卻很輕,輕到一吹散,輕到那些“脆弱”、“無助”仿佛都是假的。
顧星沉,還是那個高冷、驕傲的青年。
“喵?!?/p>
老貓許是聽見男人急促的呼吸,進來看究竟,躍上床去。四只小腳在被子上踩下一個一個小凹坑,來到顧星沉臉邊,打了個毛團。
顧星沉閉著眼,額頭往前靠了下,埋進貓兒茸茸的毛發(fā)里。
它是這房間里,唯一的一點生氣和溫暖了。
-
許罌是第二天中午回來的。
依然拉著她的行李箱,另外帶了兩大包東西。她摁了幾遍門鈴,里面才有人開門。
“顧星沉,你不會睡到中午吧?”
許罌微微笑,把行李箱遞給對方,“你也有懶床的一天啊。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