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九年臘月,漠北的寒風卷著冰屑,發(fā)出刺耳的呼嘯。鎮(zhèn)北城議事堂內,炭火燒得噼啪作響,卻驅不散滿室的肅殺之氣。墻壁上懸掛的巨幅北疆輿圖前,雙方代表分坐長桌兩側,燭光在每個人臉上投下?lián)u曳的陰影。
羅剎特使戈洛文撫摸著貂皮大氅的鑲邊,鑲著紅寶石的戒指在燭光下閃爍。他刻意用戴著皮手套的手指敲擊桌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總督閣下,我奉沙皇米哈伊爾陛下之命前來。根據(jù)我們先祖用鮮血開拓的疆土,要求以黑龍江為界,江北之地盡歸羅剎所有!
周遇吉按刀而立,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禮部郎中張文啟正要開口駁斥,卻被沈驚鴻抬手止住。
就在這時,報——一名親兵疾步入內,單膝跪地,大人,羅剎騎兵五百余人突襲精奇里江哨站,我軍傷亡三十余人,哨站糧倉被焚!
戈洛文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得意,正要開口,卻見沈驚鴻緩緩起身。這位年輕的總督面色平靜如水,但眼中射出的寒光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凜。
既然特使想要見識大明的待客之道,沈驚鴻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整個議事堂,那便請明日移步城樓觀禮。送客!
炮火鑄真理
翌日破曉,江面上的濃霧尚未散去,刺骨的寒風卷著雪花拍打在城樓上。戈洛文緊了緊身上的皮裘,望著空蕩蕩的江面,暗自嗤笑明人的虛張聲勢。
突然,江心傳來一聲悠長的汽笛,震碎了清晨的寧靜。五艘鐵甲戰(zhàn)艦破開濃霧,黑色的艦體如同蟄伏的洪荒巨獸,在晨曦中顯現(xiàn)出猙獰的身影。更令戈洛文心驚的是,這些戰(zhàn)艦完全沒有帆纜,只有高聳的煙囪噴吐著濃密的黑煙,在白雪皚皚的江岸襯托下格外醒目。
開火!站在城樓上的周遇吉令旗揮下。
剎那間,艦炮齊鳴。戈洛文目瞪口呆地看到,五里外羅剎軍據(jù)點的木制堡壘在第一次齊射中就轟然倒塌,緊接著第二輪炮火準確命中了據(jù)點內的火藥庫,劇烈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沖天的火光將半個天空都染成了橘紅色。
這。。。這是什么妖術?戈洛文手中的望遠鏡險些跌落,他勉強扶住城墻,手指因用力而發(fā)白。
沈驚鴻負手而立,玄色披風在寒風中獵獵作響:特使現(xiàn)在可見識了?我大明炮艦最遠可擊六里之外,精度更是遠超貴軍那些老舊火炮。
槍械顯鋒芒
正午時分,沈驚鴻親自陪同戈洛文前往戰(zhàn)場巡視。所到之處,盡是羅剎軍隊潰敗的景象。明軍士兵正在有條不紊地清理戰(zhàn)場,收繳武器,救治傷員。
在一處剛剛結束戰(zhàn)斗的陣地前,戈洛文看到了更令他心驚的一幕:明軍士兵手持一種造型奇特的火器,既不需要火繩,也不需要燧石,卻能連續(xù)射擊。每當扣動扳機,就有一聲清脆的槍響,遠處的目標應聲而碎。
沈驚鴻從一名士兵手中取過一支步槍,精鋼打造的槍身在雪光中泛著冷冽的幽光,驚鴻二式的銘文清晰可見。他熟練地打開槍膛,向戈洛文展示其獨特的雙彈倉設計。
此銃一次裝填,可連發(fā)兩彈。話音未落,沈驚鴻抬手便射。二百步外的木靶應聲碎裂,不等眾人反應,第二槍接踵而至,另一個靶子頓時炸成碎片。
硝煙彌漫中,沈驚鴻將微燙的槍械遞向戈洛文,意味深長地說:特使可知,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戈洛文顫抖著接過這支尚有余溫的火槍,精鋼槍管上雕刻的龍紋圖案刺得他眼睛生疼。這支不需要火繩、不懼風雨的利器,讓他想起羅剎軍中那些老舊的燒火棍,強烈的對比讓他幾乎站立不穩(wěn)。
武備懾敵膽
當日下午,談判重新開始。戈洛文早早地就坐在了談判桌前,臉上的傲慢之色早已消失無蹤。
沈驚鴻命人抬來三個紫檀木匣。第一個木匣打開,里面躺著一支造型典雅的驚鴻一式燧發(fā)槍。沈驚鴻隨手將其推到一旁,輕描淡寫地說:此銃已淘汰,現(xiàn)只配給二線部隊。
第二個木匣中,驚鴻二式擊發(fā)槍靜靜陳列在錦緞之上。沈驚鴻輕撫槍身,語氣中帶著自豪:雙彈連發(fā),百步斃敵,現(xiàn)為我軍主力裝備。
第三個木匣內,并排陳列著雷霆式霰彈槍和迅電式手銃。沈驚鴻拿起手銃在指間靈巧地轉了個圈:五連發(fā)手銃,將官防身;霰彈破敵,三十步內無可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