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多爾袞的密報飛馳在通往盛京的驛道上時,黑水堡的輪廓在黑龍江畔一天天變得清晰、雄峻。那場輕松得近乎無聊的反伏擊,并未在筑城大軍中掀起太多波瀾,反而更像是一次成功的實戰(zhàn)演練,證明了新式裝備和戰(zhàn)術的可靠性。
沈驚鴻站在新筑近一丈高的寨墻上,看著下方如同蟻群般忙碌的軍民。工兵們喊著號子,用粗大的原木加固墻體;火槍手們在劃定的區(qū)域內,進行著小組協(xié)同射擊和快速轉移陣位的訓練;拓殖隊的老農們,則在規(guī)劃好的田壟里,小心翼翼地播下那些來自南方的、被寄予厚望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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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安排了一次針對性的演練給那兩名被俘的巴牙喇“看”。隔著木籠的縫隙,他們看到明軍士兵如何在哨音的指揮下,迅速組成三到五人的小隊,占據(jù)不同的射擊位置,如何用那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裝填,如何相互掩護,精準地打擊數(shù)百步外不同方位的目標。沒有震天的喊殺,只有精準的配合和高效的殺戮。
兩名俘虜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他們終于明白了自己輸在哪里。那不是勇氣的問題,而是在一種全新的、他們無法理解的戰(zhàn)爭方式面前,他們過去所熟悉的一切,都變得蒼白無力。當夜不收再次前來,不再逼問,只是平淡地與他們聊起盛京的糧價、各旗的紛爭時,心理防線已然崩潰的他們,如同倒豆子般,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
盛京,汗宮。
皇太極的指尖反復摩挲著多爾袞那份密報的邊緣,紙張已被他手心的汗水微微浸濕。暖閣內,炭火依舊,卻驅不散那彌漫在幾位核心貝勒之間的寒意。
“……其銃發(fā)聲清脆,迥異舊器,裝填之速,猶勝弓矢……林間對戰(zhàn),我勇士空有悍勇,不得近身,皆斃于百步之外……非力不逮,實技不如人……若明軍持此器結陣,恐我鐵騎沖陣,代價難估……”
代善捻著胡須,久久不語,最終化作一聲長嘆:“若真如此……我八旗立身之本,危矣。”
莽古爾泰焦躁地來回踱步,想反駁,卻又找不到理由。鄂碩是悍將,多爾袞非庸才,兩人的判斷同時指向一個方向,由不得他不信。
阿敏眼神閃爍,忽然道:“大汗,此銃雖利,然造價必然高昂,沈驚鴻麾下能有幾何?不如集中精銳,以快打慢,在其未能大量裝備前,毀其巢穴!”
皇太極抬起眼,目光掃過眾人,聲音低沉而緩慢:“阿敏說得不錯,不能等他成勢。但如何打?怎么靠近?用多少勇士的命去填那百步的距離?”他頓了頓,語氣轉為決絕,“莽古爾泰!”
“在!”
“著你正藍旗,再派精干斥候,不惜代價,摸清黑水堡外圍地形、明軍崗哨布置、換防規(guī)律!我要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毫無破綻!”
“嗻!”
“代善,督促各旗,全力打造加厚盾車,要能抵御強弓硬弩……不,要能抵御可能的……更強銃彈!”
“是。”
“阿敏,東征朝鮮,再提前十日!糧草、布匹、鐵料,我要看到實實在在的東西堆在倉庫里!”
一道道命令發(fā)出,后金這臺戰(zhàn)爭機器開始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謹慎,高速運轉起來。所有人都意識到,北邊那個叫沈驚鴻的對手,和他那座正在崛起的黑水堡,帶來的威脅,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深刻和致命。那不僅僅是一座城,更是一種宣告,宣告著舊有的戰(zhàn)爭規(guī)則,正在被無情地改寫。而改寫規(guī)則的筆,握在了大明,握在了那個來自后世的靈魂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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