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二十一名明軍在彈盡援絕后,毅然毀壞珍貴的“驚鴻二式”步槍,全部壯烈殉國時,在場不少老成持重的官員也不禁動容。兵部尚書王在晉更是眼眶微紅,他深知邊軍之苦,更明白這種抉擇需要何等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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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涉及到追贈、立祠、宣諭等具體事宜,尤其是破格優恤,朝堂之上立刻出現了爭議。
一位翰林出身的閣臣率先開口:“陛下,沈巡撫所請,其情可憫,其志可嘉。然,國家自有典制在。趙鐵柱不過一哨官,按制追贈顯武校尉已是殊恩,昭勇將軍乃三品大員之階,恐逾制太過,開不良之先例。且立祠祭祀,非社稷功臣、地方名宦不可輕設,為一哨官立祠,恐于禮不合……”
“于禮不合?”朱由校尚未開口,一個陰柔的聲音響起,正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提督東廠的魏忠賢。他慢悠悠地說道:“咱家倒要問問,是那些死守教條的‘禮’重要,還是前線將士的軍心重要?趙鐵柱等人保住的是沈大人苦心研制的火器機密,挫敗的是建奴獲取我大明利器的圖謀,這功勞,難道比不過那些只會空談的文人?若讓邊軍將士寒了心,日后誰還肯為陛下效死?誰還肯在絕境中毀銃不資敵?”
魏忠賢此言,既是為了迎合帝心(他看出皇帝已被奏章打動),也是為了打擊一向與他不對付的清流文官。他深知皇帝對沈驚鴻和格物之學的看重。
王在晉也立刻附和:“魏公公所言極是!陛下,臣掌兵部,深知軍心之重。趙鐵柱等二十一人之事跡,已然在薊遼、東江各軍傳開。若朝廷不能重重撫恤,厚待其家眷,恐傷數十萬邊軍將士之心!屆時,誰還肯用命?追贈官爵,所費幾何?立祠祭祀,所耗幾許?相較于軍心士氣,孰輕孰重,請陛下圣裁!”
支持沈驚鴻的官員也紛紛出言。反對者則堅持“祖宗法度不可輕廢”。平臺內頓時爭論不休。
朱由校聽著雙方的辯論,手指無意識地敲著御案。他想起沈驚鴻奏章中的那句話——“使將士知朝廷重忠義、惜壯士之心”。又想起自己把玩“驚鴻二式”模型時,對其中精巧設計的贊嘆。這等利器,若真被建奴得去,后果不堪設想。趙鐵柱等人,確實是保住了重要的東西。
“夠了!”朱由校終于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目光掃過群臣,“朕意已決?!?/p>
“趙鐵柱,忠烈可昭日月,追贈昭勇將軍,謚‘忠毅’,蔭一子入國子監讀書,賜銀五百兩治喪。其余二十名士卒,各追贈顯武校尉,謚‘勇毅’,厚恤其家,免徭役三載?!?/p>
“準于皮島擇地,敕建‘忠烈祠’,以祀趙鐵柱等二十一人,令地方官春秋致祭。其事跡,由兵部刊印,宣諭九邊,以為楷模?!?/p>
“沈卿所請,朝鮮之事,著兵部、禮部會同議處,查明實情,再行具奏?!?/p>
皇帝金口一開,即成定論。反對者見圣意已決,且魏忠賢、王在晉等權重之臣皆表支持,也不敢再強諫。
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下發。當沈驚鴻在廣寧接到這份幾乎完全按照他所請擬定的恩旨時,他面向京城方向,再次鄭重下拜。
“臣,代趙鐵柱等二十一名忠魂,叩謝陛下天恩!”
他立即著手安排,將撫恤銀兩、誥命文書通過東江鎮渠道,盡快送到殉國將士家屬手中。同時,下令在薊遼鎮內大肆宣揚朝廷的恩典和趙鐵柱等人的忠勇。
消息傳出,三軍震動。尤其是底層的士卒,聽聞趙鐵柱等人不僅得到高規格追贈,皇帝還親自下旨立祠祭祀,家眷得到厚恤,無不感奮。一種“朝廷不會辜負為國捐軀者”的信念,悄然在軍中扎根。
數日后,沈驚鴻在巡營時,聽到幾名新兵在私下議論:
“趙哨官值了!昭勇將軍啊!子孫還能進國子監!”
“關鍵是陛下記得咱們!死了也值!”
“以后要是碰上那種情況,咱也得像趙哨官他們一樣,不能給朝廷丟臉!”
聽著這些議論,沈驚鴻駐足遠眺,心中積郁稍散。他知道,這份用鮮血和忠誠換來的恩典,其價值遠超那些銀兩和官銜。它如同投入一潭死水中的巨石,激起的漣漪,必將影響深遠。
龍淵谷的忠魂,終于得以安息。而他們的血,也并未白流,它澆灌出的,是更加堅韌、更加忠誠的軍魂。沈驚鴻知道,接下來,該讓皇太極和楞格里,為這份血債,付出代價了。他轉身走向簽押房,新一輪的作戰計劃,已在他腦中醞釀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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