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你……”
滿月如盤,高懸天空。金黃的月光散落一地。刺鼻的火炮味盤旋在整個京城中,空氣中的灰塵久久未散,一群人,抬著婚車,唱著喜歌,個個紅光滿面的走在街道上。
何人不知何人不曉。此乃秦家一大喜事,成了這一樁婚事,秦家便成了梁國不可撼動的第一商賈家族。
要知道這樁婚事甚至請動了老皇帝親自下旨,昭告天下。
秦府上,張燈結彩,達官貴人與其余商賈大戶早早便入座,大廳中嘈雜的聲音不絕于耳。每個來參加的人都各懷鬼胎,表面上看似其樂融融,暗地中卻時不時譏諷幾句這樁婚事。
一個不能見人的宰相私生女配一個想成仙的商賈家紈绔傻子。多么完美的婚宴!一場金錢與權勢的交融儀式,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
秦煩跟在父親身邊,每個來參加的人都會先走到他父親面前打個招呼,然后再對著他點頭示意。身為這場婚宴的主要人物之一,他能看到那群人藏在眼中的不屑、嘲笑。
婚宴如期舉行,秦煩如同提線木偶一般,整個過程在他眼中宛如走馬燈,片刻,他與這場婚宴的另一位主角潦草的退出了這場舞臺,剩下各方官員與各路商賈聚在秦煩的婚宴上交談。
洞房中,秦煩拉下了新娘頭上的紅紗,一張白玉般精致的臉在燭火的照映下顯現出來。謝千安抿著紅唇,兩顆猶如黑瑪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久久無言。
“你好像沒傳言那么怪。”最終打破沉默的人還是謝千安。
對于眼前之人,謝千安可是聽自己宮女說了數不勝數的趣事。
六歲大病一場后,一覺醒來便嚷嚷著要當神仙。七歲學人練功,自己給自己點脈,最后給自己點成了癲癇,請了十來個大夫才救了回來;八歲學人練劍,去偷了家中鎮壓邪祟的八重劍,拿著比自身高一頭的神劍去砍山雞;九歲學人煉丹,偷偷采摘了幾十株極為珍重的靈芝,最后在一鍋亂燉中炸了爐子,那爐子還是一件小法寶;十歲偷偷溜出門說要去出家被逮回來打了個半死;……;去年又去參加清風宗,最后被別人拒之門外。
想到此,謝千安忍不住嘴角上揚。秦煩則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糗事,可謂傳遍了大街小巷,他也算得上是京城的一大名人了。
“你不后悔嗎?嫁給我這種人。”看著眼前宛如天上仙子的新娘,秦煩忍不住問起。他知道在京城,他的名氣與老鼠無異,無人不知,無人不厭。
“私生女和紈绔不是挺好的嘛。挺有意思的組合!”謝千安滿不在乎的回答,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她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福橘,剝開了福橘的表皮,拿起一瓣吃了起來。
謝千安的反應超出了秦煩的意料,他原以為這位官家大小姐會看不起自己這位紈绔,沒想到謝千安根本不介意這些。于是他也伸手拿了個福橘,一邊剝一邊說:“要不我們各自逃離吧,我有個大膽的計劃。按照計劃,我們可以完美結束這場婚宴。”
“我收回我前面說的那句話。”謝千安忍不住反駁道,“這場婚宴可是世家與商家的聯合,這么重要的事情你要怎么完美結束?”
“等到三更半夜時,你和我趁夜色偷偷溜出去,我會引爆藏在這婚房的炸藥,將我們的蹤跡銷毀的一干二凈。如果下場雨,就更不容易被發現了。屆時我就可以四處漂泊了!而你也可以回到謝府說我是被神仙帶走了。然后我們就分道揚鑣,各自逍遙了。”
如此腦洞大開的想法,謝千安也是被驚的不行,她有點好奇秦煩是怎么平安活到現在的。
“外面現在滿月高掛,三更半夜你也會被發現,再說如果下雨了,且你成功逃離了。但你要知道這里可是京城,不出兩個時辰你就得被抓回來。而且被神仙帶走這件事,你覺得合理嗎?”謝千安站了起來,四處環顧,她想看看秦煩把炸彈藏哪里了。
盡管遭到了謝千安的懷疑,但秦煩還是一臉自信,“山人自有妙計。今夜必成功!”
秦煩倒了杯酒,然后一飲而盡。很明顯,秦煩并不是很會喝酒,一杯完,秦煩的臉上就出現了兩排緋紅。他隨意找了個墻壁,然后靠著躺下了,“早點休息,要保留精力才能成功!”
不一會,秦煩便閉上了眼睛,發出輕輕鼾聲。
真不解風情,自己一個美人,還不滿意嗎?非要逃跑。謝千安這么想著,然后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口的喝了一點,她皺了皺眉。
“好難喝。”說完她又走到了秦煩的身前蹲了下來,“你想成仙,我當然要幫你,這次離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見面。”
謝千安低下頭在秦煩臉上親了一口,然后伸手在空氣中拿出了一枚玉佩,放在了他的衣襟中,最后將床上的被子蓋在了他身上。做完這些,謝千安打開房門,一瞬間便消失在空中!
“晚安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