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夕巖的聲音愈發清冷:
“可轉頭段義峰就找上門來,后來我才知道,聶正不從武盟招攬,而如此天驕將來必然勢大,會成為武盟的隱患,武盟必要除之。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年的盟主段家家主、主母、嫡長子突然一夜暴斃,后來從父親口中才知那也是段義峰的手段。
父親跪著求我、段義峰用全家性命逼我,與聶正新婚當晚那交杯酒,還是母親親手端來的
一切過后,段家果然給了陸家三條商道,我阿弟還當上了六品官,我也被逼著做了風光一時的盟主夫人可我知道,聶家滿門的血全滲在我的嫁衣里了”
她的眼神失去了聚焦,每說一句話,身后的火光就大上一分。
說到這里陸夕巖慘然一笑,繼續說道:
“今日段義峰如此下場,罪婦心中大快,呵呵呵他本就是弒親上位的人,我不過是一個被卷進漩渦的祭品一個本該有個好人生的”
聶正抬頭平靜的看向臺階上的女人,三十年,她也老了
陸夕巖最終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淡然一笑:
“罪婦叩謝太子能為聶家昭雪,這也是救贖了罪婦,罪婦自知萬死不可恕,這條命終究當還”
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張帛書,咬破手指按在了上面,伸手一拋,那供狀飄然落下臺階,落在了段義峰的身側。
陸夕巖屈膝一跪三叩其首,起身再行一禮,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聶正,喃喃道:
“聶郎,對不起”
說完平靜轉身,緩緩走入了那濃煙滾滾的火海之中
濃煙中傳出她少女時的歌謠: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歌聲在“聶郎”處戛然而止,此時正堂主梁轟然倒塌,那兩百牌位,在烈火中化為灰燼飛向高空
自段義峰一族被斬首那刻起,大隆國再無武盟,飛龍城再無飛龍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