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菲像是沒聽見司徒風止的話似的,慢悠悠從獨角獸上跳下來,結果高跟鞋讓她差點崴了腳,還好林夜熙扶了她一把。
她走到司徒風止面前,“啪”地打開手里的錦盒,金色的推薦信在晨光下閃著刺眼的光,上面的巫師協會印章清晰可見。
“司徒統帥,話可不能這么說。”林芳菲的聲音帶著得意,故意把推薦信舉得高高的,讓在場所有人都能看見,“這是巫師協會給我的推薦信——我可是巫皇候選人,按法律,你沒資格禁止我參賽。你要是敢攔我,小心大祭司怪罪下來,到時候你可擔待不起!”
“巫師協會的推薦信?”
“天哪,她居然是巫皇候選人!”
議論聲像潮水似的涌來,林開淵的臉色變得更加復雜。
他看著下方意氣風發的林芳菲,眼前卻閃過無數畫面——小時候芳菲搶晚星的糖葫蘆,把昭昭的草藥籃扔到泥里,他總是以“孩子還小”為由護著她;后來芳菲學了點巫術,就開始欺負部落里的小弟子,他還是沒舍得好好管教。
如今,這顆被他慣壞的“小樹苗”,終于長歪了,還長出了傷人的刺。
他知道,芳菲要是真的通過試煉強大起來,第一個不會放過的就是晚星——畢竟晚星的巫醫天賦比芳菲高,一直是她的眼中釘;更不會放過昭昭,上次幻術陷害沒成功,芳菲心里早就記恨上了。
一想到兩個孩子可能會面臨的危險,林開淵的心就像被針扎似的疼,可他偏偏什么也做不了——巫師協會的推薦信,連他這個巫醫部落族長都沒資格反駁。
“巫師協會的推薦信?林芳菲什么時候認識這么個大人物了?”司徒妄川嚼著烤肉干,驚訝得差點把肉干咽錯地方,手里的肉干碎屑都掉在了獸皮坎肩上,他卻渾然不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芳菲手里的錦盒。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走了什么門路。”儺術部落的張靈汐摘下半邊金色面具,露出小巧的下巴,語氣里帶著幾分嘲諷,“不過這巫皇候選人的身份,倒真是唬人得很。”
煉金術部落的徐玄素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小動作,迷你小爐子里的干樹葉早就燒得沒了影,他抬頭看了眼林芳菲,又低頭擺弄起爐子上的紋路,聲音悶悶的:“不管怎么來的,巫師協會的印章假不了,這事兒難辦了。”
族佬們也停下了閑聊,紛紛看向林開淵,眼神里帶著詢問和擔憂。
畢竟林芳菲是巫醫部落的人,如今鬧出這么大動靜,林開淵這個做父親的,總該表個態。
林開淵感覺無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能說什么呢?說自己沒管教好女兒?說芳菲拿到推薦信是走了歪路?這些話要是說出來,不僅會丟了巫醫部落的臉,還會讓芳菲更加記恨晚星和昭昭。
就在這時,聿明氏守宮輕輕咳嗽了一聲,剛要開口打破沉默,青云曜卻先一步晃著手里的青銅鈴鐺,從椅子上直起身。
他眼底滿是看熱鬧的笑意,目光落在司徒風止緊繃的側臉上,語氣帶著幾分戲謔:“司徒統帥,依我看,這事兒可別拖著了。巫師協會的法律擺在那兒,可不是用來當擺設的——你要是真硬攔著林姑娘參賽,回頭大祭司怪罪下來,別說你這統帥位置坐不穩,整個白巫九境都得跟著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草藥補給斷了,試煉場地被收回,你說弟子們該怎么辦?”
這話像根刺似的扎在司徒風止心上。
他當然知道巫師協會的厲害,三個大祭司的脾氣更是出了名的嚴厲,要是真因為這事觸怒了對方,白巫九境確實承擔不起后果。
可他看著林芳菲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又想起她上次用幻術陷害同門的行徑,心里的火氣就往上冒,指節攥得咯咯響,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盡管他和風華早知道林芳菲背后有靠山,也知道她肯定會拿著推薦信來要求繼續參加試煉,但自己還是被氣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