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菲正沉醉在萬眾矚目的榮光里,鎏金裙擺隨晚風輕揚,宛如孔雀開屏。
忽有細碎雪沫拂過臉頰,她仰頭望去——夜幕竟被染成剔透的白晝,五彩祥云如織錦鋪展,蒸騰的紫氣自東方漫卷而來,連空氣都浸著清冽的祥瑞之氣。
“是紫氣東來!”
薩滿部落族長青衿猛地起身,鹿紋權杖在掌心震顫,蒼老的臉上泛起潮紅,“此女竟能攪動天地氣運,圣女之位,非她莫屬!”
他身后的薩滿長老們紛紛頷首,眼中閃爍著對“天命”的狂熱,仿佛已看見林家權勢滔天的未來。
“呵,故弄玄虛?!?/p>
冷嗤聲自人群后傳來。
幽硯塵戴著暗紋銀抹額,頸間銀鱗蛟龍正吐著信子,他斜睨著祭臺上的林芳菲,眼底嘲弄幾乎要溢出來:“不過是借了點旁門左道的氣運,真當自己是天命之女了?”
幽硯塵身旁的聿明氏清辭一襲青蔥長衫,墨發用木簪束起,淡淡頷首,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中玉佩:“她從小就愛用這些花架子討長輩歡心,多少年了還是這副模樣?!?/p>
“幽硯塵,你找死!”
林夜熙剛從司徒家地牢被贖出,玄色勁裝還沾著未干的水漬,聞言當即揚手,三根淬毒的針管破空而來,針尾泛著幽藍的光——那是能瞬間腐蝕巫力的“蝕骨水”。
“看來地牢的滋味還沒嘗夠?!?/p>
金色旋風乍起,司徒風華踏著流光現身,玄紋黑袍掃過地面,帶起細碎星火。
林夜熙見狀臉色驟白,瞳孔驟縮如針,竟嚇得連退三步,如見惡鬼般轉身就跑,連滾帶爬地沖回林家席位,途中還險些撞翻侍從手中的祭品。
幽硯塵嬉笑著搭上司徒風華的肩:“喲,司徒少主,如今九境頭條都在傳你與林芳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先前與你形影不離的林昭昭,又算什么?”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徹祭臺。司徒風華收回手,冷冷瞥向聿明氏清辭:“管好你的寵物,再亂吠,就把他丟進穢淵喂魔魂。”
“嗷嗷痛!君子動口不動手?。 庇某帀m捂著臉頰跳腳,余光卻瞥見林芳菲鐵青的臉色,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壞笑。
聿明氏清辭無奈地捂住他的嘴,像拖小雞似的拽到一旁,低聲警告:“別惹事,沒看見柏老都皺眉了嗎?”
林芳菲踩著旋轉的舞步飛升祭臺,裙擺綻開層層疊疊的光紋,她揚了揚手中燙金請帖,聲音柔得像浸了蜜,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司徒先生,圣子圣女選拔關乎白巫命脈,還是依循古制為好。”
她刻意加重“古制”二字,余光掃過臺下長老席——那里坐著她早已打點好的幾位老祖。
司徒風止立于祭臺中央,玄銅令牌在掌心泛著冷光。
他目光掃過臺下長老席,那些千年老怪們眼含期待,手指在扶手上輕叩,顯然都盼著自家天驕拔得頭籌。當視線撞上柏星燼那雙古井無波的眼時,他默默頷首——罷了,既然連柏師父都默認規則不可破,便只能聽天由命。
“你說得是。”司徒風止朗聲道,“凡持請帖者,即刻登臺,準備第一關試煉的報名!報名者把自己的巫力輸入祭臺上的青銅鼎即可?!?/p>
話音未落,九境傳承的天驕們紛紛御氣飛升,祭臺瞬間被男女兩組填滿,整整一千道身影,皆是錦衣華服,氣度不凡。
司徒風止望著臺上扎堆的貴族子弟,指節攥得發白。
九境一億生靈,竟只有這千余人能站上祭臺?這就是長老們口中的“公平”?他眼角余光瞥見角落里幾個衣衫樸素的弟子,握著請帖的手微微顫抖,卻始終不敢上前——他們是被家族排擠的旁系,即便有資格,也不敢與主家子弟爭鋒。
柏家席位上,星朵攥著鎏金權杖起身,杖頂的月光石流轉著柔和的光。
林晚星也撫平裙擺站起,腰間的銀針囊發出細碎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