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冷靜下來,決定不浪費時間等巫師協會的人來,她打算先好好凈化一下這里的穢氣,至少能幫在里面的人好受一些。
林昭昭雙手飛快地掐出巫訣,指尖縈繞的青綠色元素巫術瞬間活了過來,像藤蔓般順著她的手腕纏上四肢,光芒在肌膚與衣物間流轉,不過眨眼的工夫,一套繁復又精致的儺戲祭祀裙便憑空幻化而成。
一個精致的彩繪面具戴在她臉上。
朱紅的裙擺層層疊疊,上面用銀線繡著細密的雪花紋路,走動時便如落雪簌簌;腰間綴著的鎏金小鈴鐺串成環,輕輕一動就發出清脆的聲響。
領口和袖口滾著月白色的鑲邊,邊緣還繡著淡淡的云紋,襯得她本就清麗的臉龐褪去了平日的柔和,多了幾分神性的莊嚴與肅穆。
她深吸一口氣,紅唇輕啟,唱起了那首帶著雪月神女之力的儺舞凈穢謠:“儺面揚兮,雪月輝。朱裳振兮,妖氛摧,鼓咚咚兮,通神闈。穢氣散兮,神女隨。”
歌聲剛起,她便抬手起勢,手腕上的銀鈴“泠泠”作響,像是在為這古老的歌謠伴奏。
她的腳尖輕輕點在地面,青綠色的靈力隨著舞步在腳下暈開,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法陣。
她的身形旋轉時,朱紅的裙擺如綻放的花朵般散開,靈力順著裙擺的弧度灑向四周,落在那些禁錮女人的玻璃柱上。
原本泛著黑瘴、透著陰冷的柱壁,在靈力觸碰的瞬間,竟泛起了淡淡的瑩光,那層黑瘴像是遇到了克星,一點點往后退縮。
玻璃柱里的女人們,之前還都低垂著頭,眼神空洞得像失去靈魂的木偶,有的雙手緊緊抱著膝蓋,指甲深深掐進肉里,卻連疼都感覺不到。
有的則望著柱外的黑暗,臉上是麻木的絕望。
可當林昭昭的歌聲飄進耳朵,當那抹靈動的朱紅身影映入眼簾時,她們死寂的眼眸里突然泛起了微光。
靠近最前面的一個女人,頭發凌亂地貼在臉上,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她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貼著冰冷的玻璃壁,目光死死鎖著林昭昭的方向,干裂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這歌聲……好暖……像我媽媽以前給我唱的搖籃曲……”話音剛落,眼淚就又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腕的鐐銬上,發出輕微的“嗒”聲。
旁邊柱子里的女人也紅了眼眶,她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聲音里帶著哭腔:“好像……好像看到了希望……孩子……我的孩子會不會有救了?”
越來越多的女人抬起頭,眼中的絕望被一絲又一絲的希冀取代,她們甚至下意識地跟著歌聲的節奏,輕輕晃動著身體,有的還小聲跟著哼唱,哪怕記不住歌詞,也跟著調子哼著,像是在抓住這根救命的稻草。
不遠處的司徒風華,目光自始至終都牢牢鎖在林昭昭身上,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幾分,生怕驚擾了此刻如同神女下凡的她。
他看著她周身流轉的青綠色靈光,看著她跳儺舞時既莊嚴又靈動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攥住,又暖又麻,連帶著之前戰斗時留下的傷痛感,都消散了大半。
尤其是看到她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明知她在施展雪月神女的凈化之力,不該打擾,可還是忍不住想沖上去,替她擦去汗珠,替她分擔這份消耗。
他的昭昭,不管是平日里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模樣,還是此刻身披靈光、神性凜然的樣子,都讓他移不開眼,讓他甘愿付出一切去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