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這樣的。”林昭昭拼命搖頭,眼淚終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她看著司徒風華緊繃的側臉,看著他眼底翻涌的急怒、愧疚與痛苦,心里又亂又痛——她知道風華不是故意的,他當年也只是個孩子,可加洋的話像一根尖銳的刺,深深扎在她心頭,讓她無法忽視十年前被算計、被隱瞞的事實。
就在這時,林昭昭的識海里突然傳來一道溫和而堅定的聲音,是雪月神女的神魂在勸阻:“昭昭,別慌!就算記憶沒恢復,你對司徒風華的心意是真的,他對你的好也是真的!你忘了嗎?那小子為了讓你的地魂從穢山出來,甘愿用自己的地魂去換!這份心意,怎么可能是假的?”
是啊!林昭昭猛地回過神,心里的慌亂瞬間被壓下去大半——撇開十年前的事不談,從重逢到現(xiàn)在,風仔一直護著她,為了幫她解咒跑遍了白巫九鏡的山川湖海,為了救她連自己的地魂都能賭上,她怎么能因為加洋的幾句話,就質(zhì)疑他的真心?
她深吸一口氣,伸手輕輕握住了司徒風華冰涼的手。司徒風華渾身一僵,轉(zhuǎn)頭看向她,眼底滿是急切與不安,像個怕被拋棄的孩子。
“風仔,”林昭昭的聲音雖然還有點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想不起來也沒關系,解不開姻緣共生契和共命咒也沒關系——因為對象是你,我不怕。”
司徒風華的心臟猛地一震,眼眶瞬間紅了。他緊緊回握林昭昭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手捏疼,語氣里滿是鄭重的承諾:“昭昭,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強大到親自為你解開所有的咒,讓你記起所有事,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
“哈哈哈——”加洋突然爆發(fā)出囂張的大笑,笑聲在石屋里回蕩,刺耳又惡毒,“司徒風華,你別在這說大話了!不管你有多強大,向天道立下的誓言,根本無解!雪月神女,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這方世界注定只有一個人能成神,你若想成神,便只有殺了司徒風華這一條路!”
林昭昭臉色一冷,拉著司徒風華轉(zhuǎn)身就走:“放心,我根本不想成神。風仔,我們走,別聽瘋子胡言亂語。”
司徒風華默默任林昭昭拉著他的手離去,腳步沉穩(wěn),可眼底卻閃過一絲狠厲——加洋的話像警鐘,敲醒了他:他必須更快變強,不僅要解開昭昭的咒,還要護她遠離所有陰謀,讓加洋為她的算計付出代價!
走到石屋門口時,林昭昭回頭看了一眼被紅光籠罩的加洋,心里暗暗想:十年前的賬,總有一天會算清楚,但現(xiàn)在,她更想珍惜眼前的人。
石屋外的風還在刮,可她握著司徒風華的手,卻覺得無比溫暖,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慌亂與恐懼。
巫山的夜被山下城市的霓虹染出淡紫光暈,林昭昭指尖勾著司徒風華巫師袍的銀線鑲邊——那是用月光蛛絲織就的料子,摸起來涼滑如冰,卻能自動抵御凡間的寒意。
兩人踩著步行道上交錯的光影慢走,頭頂?shù)你y河璀璨地橫亙,映得司徒風華耳后露出的巫師耳釘泛著細碎微光,也讓林昭昭眼底盛著半片揉進霓虹的星空。
沉默像被施了靜音咒般繞著兩人,司徒風華的腳步頓了又頓,垂在身側的手攥了又松,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他余光里全是昭昭纖瘦的側臉,口袋里的魔法通訊器還殘留著柏星燼冷硬的語氣:“昭昭身上的封印乃上古咒術,解咒需以等價的東西交換,他加洋的命,還不夠格。”
想起昭昭每次記憶封印發(fā)作時,脖頸處浮現(xiàn)的淡金色咒紋都會讓她疼得蜷縮,卻堅強地一聲不吭的樣子,他喉結滾動了好幾次,話到嘴邊又被愧疚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