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神魂鏈接的光暈尚未散盡,司徒風華緊緊地抱住林昭昭,深怕赫索斯又搞出什么陰謀詭計,把昭昭從他身邊奪走。
他眼前扭曲如墨的領域瞬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嗆人的濃煙與灼人的熱浪,滾滾火舌舔舐著黃金宮殿的殘垣,將天際染成一片凄厲的猩紅。
破碎的琉璃瓦在火中噼啪作響,散落的神袍碎片被風吹起,轉瞬又被烈焰吞噬,空氣中滿是燒焦的皮肉與神性潰散的血腥味。
“那是……”林昭昭的聲音被熱浪燙得發顫,她指向廢墟角落,一個瘦小的身影正蜷縮在斷裂的龍紋柱后。
男孩不過五六歲年紀,銀金色的卷發沾滿灰塵與血污,原本該如藍寶石般璀璨的眼眸,此刻盛滿了足以淹沒孩童的恐懼與絕望,死死盯著步步逼近的身影。
逆光中,那人身著繡著星辰紋路的華貴長袍,銀劍在火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他面容俊朗,卻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冷漠,每一步都踩在燃燒的木屑上,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哥哥!萊亞斯哥哥!”孩童突然沖破恐懼的桎梏,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沾滿血污的小手伸向那抹華服,聲音里滿是絕境中唯一的希冀,“救我……這里好可怕……”
林昭昭下意識地捂住嘴,司徒風華的眉峰擰成了死結。他們身旁,赫索斯的分身正靜立在火光中,黑袍下擺被虛幻的熱浪吹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垂在身側的手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暴露了他平靜表象下的驚濤駭浪。
下一秒,慘劇發生。
萊亞斯側身避開孩童的擁抱,手腕翻轉間,銀劍精準地刺穿了男孩的胸膛。劍尖從后背穿出,帶著溫熱的血珠滴落,在焦黑的地面上暈開一小片暗紅。
孩童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低頭看著胸前的劍刃,又抬頭望向眼前的哥哥,眼中的希冀如同被狂風撲滅的燭火,迅速被迷茫與痛苦取代。
“垃圾。”萊亞斯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卻帶著淬毒的冰碴,“你這種孽種,也配叫我哥哥?母親因為你蒙羞,家族因為你蒙塵,清衍界的光明都被你玷污了。”
他微微轉動劍柄,看著男孩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死了才干凈。”
“不……”林昭昭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無法想象一個孩子要如何承受這樣的背叛與傷害。
司徒風華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卻死死鎖在赫索斯的分身臉上,他看見那具虛幻的身影微微顫抖,黑袍下的身軀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極致的痛苦,連神魂都泛起了細微的裂痕。
“他說的沒錯,”赫索斯的聲音突然響起,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我從出生起,就是恥辱。”他抬手,指尖劃過眼前的幻境,穿過萊亞斯冰冷的臉龐,落在年幼自己痛苦扭曲的臉上,“我的母親,是清衍界的光明神女珀麗歐緹。”
赫索斯手一揚,幻境如潮水般變換。廢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晴空萬里的神宮露臺。一位身著月白長裙的女子正憑欄而立,她的肌膚瑩白如玉,長發如瀑,僅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凝聚了世間所有的光明與美好,連空中的流云都甘愿為她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