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上次在戰場上,林昭昭渾身是傷,卻還笑著說“風仔我沒事”的模樣,心口又軟又熱,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生怕自己的動靜太大,驚擾了遠處的熱鬧。
他悄悄抬眼,望向暖霧繚繞的花海深處,仿佛能透過層層結界,看到林昭昭笑靨如花的模樣。
凌宸靠在另一側的池沿,手里捏著片從池邊飄進來的梅花瓣,指尖輕輕摩挲著花瓣的紋路。
他眼底沒了往日對林昭昭的執念,反倒泛著一絲溫柔的期待。
方才聽到姑娘們說起雪姬,他腦海里便不斷浮現雪姬紅衣似火的模樣——她持劍時的決絕,笑時的明媚,甚至鬧脾氣時的嬌俏,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他想著,若是雪姬在這兒,定會跟她們一起鬧,說不定還會故意把水花濺得老高,讓整個溫泉池都熱鬧起來,甚至可能會湊到他身邊,笑著問“凌宸哥哥,你要不要也來玩”。
他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連帶著耳根也悄悄染上了粉色,全然沒了往日清冷孤高的模樣。
楚星輝最是不甘,他拍著水面,濺起一大片水花,臉上滿是委屈,可耳朵卻也紅得厲害。他穿了件橙色的浴衣,性子本就活潑,此刻看著身邊幾人都有了心儀的姑娘,唯獨自己還是孤身一人,心里更是酸溜溜。
“憑什么啊!蒼霆你這小子,不聲不響就把我妹妹拐走了,我這紅鸞星什么時候才會動啊?”
他一邊喊,一邊用手拍打著水面,“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長得也不差,修為也不算低,怎么就沒人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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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雖這么說,卻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遠處的嬉鬧聲,他忍不住想著,若是妹妹嫁去了神龍族,以后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心里又有些舍不得,可看到妹妹能找到心儀的人,又替她高興,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
蒼霆被他說得臉更紅,卻還是硬著頭皮反駁:“誰拐你妹妹了?我跟星靈是兩情相悅!再說了,風仔心里有我妹妹,凌宸還盼著雪姬呢,你要是羨慕,也可以去尋個心儀的姑娘啊,又沒人攔著你。”
這話一出,司徒風華和凌宸都愣了愣,隨即相視一笑。
暖霧繚繞中,幾個少年的身影映在水面上,耳尖都泛著淡淡的粉色,沒了半分戰場的肅殺與冷硬,反倒多了些少年人該有的鮮活與羞澀。
夜漸深,溫泉池的暖霧依舊彌漫,將整個宮苑都籠罩在一片溫柔的暖意中。
林昭昭靠在瓊芳肩頭,銀發蹭著瓊芳的臉頰,帶來一絲微涼的觸感。
楚星靈還在小聲嘀咕著剛才的玩笑話,時不時伸手去撓瓊芳一下,惹得瓊芳連連求饒。三人的笑聲伴著水花濺落的聲音,一次次飄過來,惹得這邊又是一陣熱鬧的起哄。
男孩子們的笑聲與女孩子們的嬉鬧聲交織在一起,在夜空中久久回蕩。
仙靈國的夜,總算是有了幾分該有的暖意,不再是往日的血雨腥風與人心惶惶。
連帶著少年少女們心底的情愫,也在這暖霧中悄悄滋長,像池邊的花瓣,溫柔又堅定地綻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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