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宇就在龍皇寢宮旁邊,殿外有千年不謝的桃花樹,殿內有暖融融的地龍,比月瀾水榭還要舒適幾分。
這天,雪下得紛紛揚揚,大片大片的雪花從鉛灰色的天空落下,落在滄溟龍宸殿的琉璃瓦上,落在殿外的桃花枝上,把整個龍皇宮都裹成了銀白色。
滄溟龍宸殿的聽雪閣上,林昭昭正憑欄而立。
她穿著一件月白色的襦裙,外面罩著件薄薄的披風,雪花落在她的發梢,像撒了一層碎鉆。
她靜靜地看著遠處月瀾水榭的方向,看著凌宸抱著雪姬上了仙轎,看著仙轎漸漸消失在雪幕里,眼底沒有太多情緒,只有一片平靜,仿佛在看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天冷,別凍著了。”身后傳來央金梅朵阿阇黎溫和的聲音,阿阇黎手里拿著一件大紅色的小披風,披風的邊緣繡著精致的云紋,摸起來軟軟的,還帶著淡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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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阇黎走上前,輕輕把披風給林昭昭披上,又幫她系好了領口的帶子。
林昭昭轉過身,對著阿阇黎彎了彎眼:“謝謝阿阇黎。”
央金梅朵阿阇黎看著她,眼底帶著幾分了然:“走吧,時機到了,可以去迎接他了。”
林昭昭點點頭,沒再多問,跟著阿阇黎走下聽雪閣。閣外的雪還在下,她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腳印,腳印很快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蓋,像是從未存在過。
而此刻,太極天的寒冰仙域,卻是另一番景象。
這里沒有龍皇宮的溫暖,只有刺骨的寒風,寒風卷著雪花,在天地間呼嘯。
可就在這片寒冷的仙域深處,有一處仙脈匯聚之地,地面上泛著淡淡的瑩光,瑩光中,一股神風正緩緩凝聚。
那神風起初只是一縷縷透明的氣流,隨著時間的推移,氣流越來越濃,漸漸有了人形。
不知過了多久,那神風終于徹底化形——一個小小的少年站在了雪地里。
他看起來和林昭昭差不多大,身形瘦瘦的,卻很挺拔。
一頭長長的金發垂在身后,發絲在圣潔的雪花中泛著淡淡的金光,像冬日里難得一見的陽光,驅散了些許寒意。
他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短褂,下身是同色系的長褲,褲腳沾了些雪沫,卻一點也不顯得狼狽。他剛化形,眼神還有些懵懂,金綠色的瞳孔像兩顆剔透的寶石,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可很快,那懵懂就被一股難以言喻的急切取代,他像是在尋找什么,腳步有些踉蹌地在雪地里走著,嘴里低聲念叨著:“昭昭……昭昭在哪里……”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化形的沙啞,卻透著一股刻入骨髓的思念。
自從上次與昭昭分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修行,只為了能早點化形,早點見到昭昭。
在他還是一縷神風的時候,他常常能感受到昭昭的氣息,感受到她在為自己祈禱,感受到她把自己送到這仙脈匯聚之地——
他知道,是昭昭在幫他,所以他拼了命地吸收仙脈的力量,哪怕過程再痛苦,只要一想到能見到昭昭,他就覺得什么都值了。
“風仔!”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又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像一道暖流,瞬間驅散了少年周身的寒意。
少年猛地頓住腳步,渾身一僵,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緩緩轉過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