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阇黎嘆了口氣,指尖的菩提串停了一瞬:“我的分身尋到昭昭時,她被仙帝用萬萬年修為封印了神力,她體內的神女氣運亂得像團纏在一起的線——林芳菲偷了她半分氣運,卻不知那氣運帶著神女守護蒼穹之門的因果,反噬到自己身上時,也牽連了昭昭。”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若不送她回萬萬年前的時空,了卻那段被打亂的因果,她的神魂撐不過七日,只會消散在天地間,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可她這一去,蒼穹之門就少了最該守護它的人,你們這兩個做師兄的,擔心,也該擔心。”
“投胎……”封實初猛地抬頭,聲音發顫,他往前邁了半步,膝蓋幾乎要碰到蒲團,“阿阇黎,那昭昭還能回來嗎?沒有她,蒼穹之門若遇險怎么辦?我這個大師兄,連自己的小師妹都護不住,還怎么……”
一連串的問題涌出來,像斷了線的珠子,每一顆都砸在人心上——他不敢想那個最壞的結果,更不敢想蒼霆若知道小師妹可能永遠回不來,會是什么模樣。
蒼霆也急了,往前湊了半步,銀白的發絲晃了晃,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急促:“阿阇黎,我能護著門!我是神龍血脈,與門的鴻蒙之氣同源,我能替小師妹守住它!您把她帶回來好不好?我向您保證,一定不會讓門出事,等小師妹回來,我還能繼續護著她!”
他的話沒說完,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笑,像無數根冰針扎進人的耳朵,帶著濃濃的黑魔法氣息。
云九歌臉上的笑意瞬間褪去,桃花眼中閃過冷冽的殺意,他猛地握緊手中的青銅審判錘,錘身上的“公正”二字瞬間亮起銀色的光,那光芒比酥油燈的暖光更盛,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是西方魔女瓦萊麗,她感知到昭昭不在,來毀門了,想斷了那孩子回來的路!”
話音未落,蒼穹之門的方向傳來轟然巨響,像是山崩地裂,殿門被一股黑風撞開,木屑飛濺,酥油燈的火苗劇烈搖晃,險些熄滅。
瓦萊麗披著件綴滿骷髏頭的黑袍,黑袍下擺拖在地上,沾了雪水卻不結冰,反而冒著黑氣。她身后跟著密密麻麻的魔女軍團,足有上百人,每個魔女手中都握著黑魔法杖,杖尖的黑霧擰成猙獰的鬼面,張開嘴似要吞噬一切。
瓦萊麗的目光掃過殿內,當看到云九歌時,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她深知這位少年審判官的厲害,卻很快被怨毒取代:“央金梅朵,你倒是好心,還敢送林昭昭去投胎?我女兒芳菲被她的氣運反噬,如今躺在床上只剩一口氣,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抬手,黑袍下的手指指甲又尖又黑,指著蒼穹之門,聲音里滿是瘋狂,“我早就查清楚了,這破門就是娑婆世界的枷鎖,是它鎖住了我們晉級的通道!是它制造了巫術與魔法的不平等!毀了它,林昭昭不僅回不來,整個世界的生靈都得給我女兒陪葬!今日我定要讓它碎成齏粉!”
說著,瓦萊麗猛地揮手下令,身后的魔女軍團立刻動了起來。
她們呈圓形散開,黑魔法杖齊齊指向天空,杖尖的黑霧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陣法,陣法中布滿了倒刺般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透著血腥味,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惡臭。
云九歌盯著那陣法,眉梢微微挑起,指尖的審判錘轉速快了幾分,語氣凝重:“黑煞噬魂陣,沒想到瓦萊麗連這等禁術都敢用。”
他轉頭看向封實初和蒼霆,桃花眼中沒了笑意,只剩嚴肅,“這陣法不僅能吞噬神魂,還能腐蝕天道鴻蒙之氣,若落在蒼穹之門上,門會碎,鴻蒙之氣會泄掉,娑婆世界不出百年就會變成死域,昭昭那孩子,也就真的回不來了。”
他活了無數歲月,見過無數邪惡陣法,可這黑煞噬魂陣,還是第一次在娑婆世界出現,偏偏選在門的正主昭昭不在的時候,顯然是早有預謀。
云九歌話音剛落,陣法中劈下無數道黑色的閃電,每一道都有碗口粗,帶著滋滋的電流聲,像一條條毒蛇,朝著蒼穹之門砸去。
石扉上的流光瞬間黯淡下去,符文的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甚至出現了細微的裂紋——那是鴻蒙之氣外泄的征兆,若真被這閃電擊中,后果不堪設想。
封實初立刻拔出腰間的長劍,劍身上刻著的佛門符文亮起金光:“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