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大帝慌忙列隊站好,所有文武百官一個個靜悄悄地跪伏在地。
林昭昭看向司徒風華,司徒風華淡定地牽著她的手悄聲安撫:“沒事,是我老爹的御旨,不用跪,他老人家心胸開闊著呢,不在乎這點禮節。”
大司命展開御旨,清潤的聲音透過神力傳遍南天門,每個字都帶著天帝的威嚴與暖意:
“奉天承運,天帝詔曰:今風之神帝司徒風華,歷三世輪回,守一心之人,棄帝位尋娑婆,戰殘陽護前塵,終迎滄溟城雪月帝姬歸位。雪月帝姬身負無量功德,性柔心善,堪配神后之位,特賜‘玄瀚神后’封號,許二人共掌風域,同守玄瀚風宸界。即日起,玄瀚風宸界大赦三日,宴饗百官,以賀神帝神后大婚。欽此。”
御旨宣讀完畢,漫天金光點灑而下,落在林昭昭與司徒風華身上,像給兩人裹了一層暖融融的光。
司徒風華牽著她的手,指節繃得發白,掌心的汗浸濕了她的青蔥細指——他想起前世娑婆世界的雪,他抱著瀕死的她,血染紅了她的白衣,他連一句“我心悅你”都沒來得及說;想起太極天,她背對自己,提劍迎向域外天魔,最后戰死的畫面;想起她離開極樂世界,從高高在上的圣潔佛女墮入紅塵,只為了拯救蒼生,積累功德,渡回她唯一的師父央金梅朵……
直到三百年前他剛繼承神帝之位時,對著玄瀚風宸界的風核發誓,要找遍三界六道,也要把她找回來。
如今她站在身邊,穿著嫁衣,頭上戴著他親自制作的天道祝福之光鍛造的花冠,指尖傳來的溫度真實得不像夢,鼻尖忽然泛酸,他低頭湊近她的耳邊,聲音輕得只有兩人能聽見:“昭昭,我好像還在做夢……”
林昭昭能感覺到他的顫抖,悄悄回握他的手,用指腹輕輕蹭他的掌心:“不是夢,我在。”
蒼昊風宸帝忽然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林昭昭身上時亮了亮。他一抬手,一縷輕風吹過林昭昭周身,那風觸到她身上的功德之力時,竟泛起濃郁的金光。
“好!好啊!”蒼昊風宸帝笑得眉眼舒展,“這功德力如日華滿溢,我們玄瀚風宸界,總算盼來一位有出息的神后!”
靈飏大帝也跟著上前,伸手就想碰林昭昭的銀發,嘴里念叨著“這發色真特別,跟娑婆世界的圣雪一樣”。
林昭昭被看得有些局促,耳朵尖泛起薄紅,手指悄悄攥緊了司徒風華的袖口。
下一秒,司徒風華幾乎是立刻側身擋在她身前,左手輕輕環住她的肩,把她往自己懷里帶了帶,右手穩穩截住靈飏大帝的手腕,掌心貼著林昭昭的手背輕輕摩挲,聲音壓得極低卻足夠清晰:“昭昭怕生,諸位帝尊莫要嚇著她。”
他眼底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像護著易碎的珍寶,“她剛到神界,還不適應這樣的陣仗。”
北極大帝拍了拍司徒風華的肩膀,語氣里滿是調侃:“小神帝這護妻的架勢,倒比當年護著玄瀚風宸界的風核還緊。不過話說回來,你總算回來了——這三百年的政務,我們十個輪流管,快把我這把老骨頭熬散了。趕緊拜堂,完了好去處理折子。”
“咯噔”一聲,司徒風華心里像被重物砸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僵了半分。
他偷偷捏了捏林昭昭的手,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完了,把這茬忘了!三百年的政務債,這群老家伙肯定要算在他頭上,可今夜的洞房花燭夜,是他盼了三世的時刻,是他在無數個孤獨的夜里,靠著回憶支撐下去的念想,絕不能被耽誤!
他指尖又蹭了蹭她的手背,像是在尋求安慰,也像是在承諾。
林昭昭能感覺到他掌心的微汗,悄悄回捏了他一下,用口型說“別怕,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