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真是感人。”
陰冷又帶著幾分靡麗的笑聲突然在祭壇上空炸開,黑氣翻涌著凝聚成一道修長身影——那人穿著一襲曳地紅袍,衣料如浸透了鮮血般暗沉,卻在邊緣繡著流轉的暗金紋路。
他膚色白得近乎透明,狹長的鳳眸眼尾上挑,瞳色是深不見底的墨綠,唇瓣卻紅得像剛飲過血,唇角勾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最詭異的是他身后,竟生著三對蝶翼般的薄翅,翅尖泛著紫黑的光,扇動時落下星點般的磷火,觸地便化作滋滋冒煙的黑痕。
司徒風華見到來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出對方名字。
“穢神庫桀。魯波。”
“雪月那個小丫頭片子,竟然用自己的地魂做鎖,硬是把我困了三百年。”
庫桀。魯波赤著腳在虛空踱步,紅袍下擺掃過祭壇邊緣,那些堅硬的巖石竟如黃油般融化,“司徒小子,你來得正好。”
司徒風華握緊黑劍,劍氣將撲面而來的腐臭氣息斬開:“你都被壓到穢山來,你還想耍什么花招?”
庫桀。魯波突然低笑起來,笑聲像纏繞的毒蛇鉆進耳朵,他緩緩走近,墨綠的眸子在司徒風華臉上流連,帶著審視與毫不掩飾的嫉妒。
“你可知這地魂鎖有多痛?她每分每秒都像被萬千蟻蟲啃噬神魂……可為了那些所謂的眾生螻蟻,為了那個連面都見不到的本體,她硬是撐了三百年。”
他突然抬手,指尖撫過自己的唇瓣,動作妖冶又危險。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幫我撕開這封印,我不僅能讓她的地魂歸位,還能助你召回風神的全部神力。你想想,當年雪月神女站在云端,白衣勝雪,多少神只為她折腰?”
庫桀。魯波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淬毒般的怨毒。
“我在穢淵底看得清清楚楚!你那時作為風神,不過是借了點天時,就敢站在她身側?憑什么?憑你現在這副渾身是傷的凡人軀殼?憑你連自己心愛的姑娘都護不住?”
他猛地揮袖,紅袍翻飛間,竟映出無數幻象——有雪月神女與風神并肩立于雷云之上的畫面,有神只宴會上風神為雪月斟酒的場景,甚至有兩人在星河下相視一笑的剪影。
“你看,多登對。”
庫桀。魯波的語氣又軟下來,像情人間的低語。
“可現在呢?她轉世成懵懂少女,你成了神族棄子……不如跟我合作,我幫你奪回一切。以你強大的神力,到時候你重掌風云,把她鎖在身邊,讓她做你的神后,六界誰敢說個不字?”
司徒風華的黑劍嗡鳴著震顫,劍身在他掌心幾乎握不住。
他看著幻象中那對金童玉女般的身影,又看向祭壇中央那個正在痛苦起舞的地魂,突然笑了,笑得胸口的傷口都在滲血。
“你不懂。所以你從來得不到她,不管是現在的你,還是過去的你,還是未來的你,都得不到她!”
“你胡說!只要眾生的欲望不滅,我就是不滅的!憑我的能力,遲早有一天,定娶她為后!”
“雪月要的從不是什么神后,不是六界敬仰。”
司徒風華的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黑劍直指庫桀。魯波的眉心。
“而我只要她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能想起我時笑一笑,就夠了。”
庫桀。魯波臉上的笑容瞬間碎裂,墨綠的瞳孔中翻涌著暴怒的黑氣:“冥頑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