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才是那個耽于塵緣,又負了塵緣的人。
師父曾說的“愛欲如絲”突然在耳畔回響,她這才懂,佛不沾塵緣,從不是無情,是知曉那眷戀會成繭,占有會成縛絲,一場兒女情長的得失苦,足以纏碎渡世的菩提心。
“對不起……”
司徒風華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昭昭以為他會反對,他卻突然抬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面。
“傻瓜,哭什么?!彼穆曇魩е灰撞煊X的顫抖,卻依舊溫柔如水,“能娶你為妻,陪你闖紫金仙宮,看你把光明女神救出來,這一個月,圓滿了我三世的心愿?!?/p>
他將她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用力抱了抱,仿佛要將她的溫度刻進骨子里,“你的選擇,我都支持?!?/p>
“風仔……”林昭昭再也忍不住,埋在他懷里放聲大哭。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她不怕面對混元無極,不怕魂飛魄散,怕的是再也見不到眼前這個把她寵上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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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風華輕輕拍著她的背,淚水無聲地落在她的發間,卻死死咬著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他是天帝之子,是玄瀚風宸界的神帝,此刻卻只能看著愛人奔赴生死,連一句“別去”都不能說——他懂她,懂她的善良,懂她的責任,所以他必須支持她。
哭夠了,林昭昭抬起頭,用袖口擦了擦眼淚,拉起他的手:“跟我來,我有東西給你?!?/p>
她閉上眼,識海中的神蓮綻放出璀璨金光,光芒包裹住兩人的身影,下一秒,他們就出現在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這里沒有戰火,沒有廝殺,只有漫天飛舞的風云花——那是風宸界獨有的神花,花瓣像淡青色的云朵,風一吹就會發出細碎的歌聲。
空中掛著用風神力編織的紗幔,陽光透過紗幔,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不遠處的宮殿里,一張巨大的床雕刻成風神獸的模樣,獸背上鋪著柔軟的云錦,床頭擺著兩人的合影——那是在香氛原時,林昭昭用相機自動模式偷拍的。
“之前都是你為我打造小世界,這次換我來?!绷终颜牙叩交ㄌ镏醒?,腳下的泥土帶著淡淡的清香,“我問過大司命姐姐,她說你最喜歡風云花,我就種了一整個世界。風神獸是你的守護獸,我就把床雕成它的樣子……這里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神蓮小世界,時間流速比外界慢十倍?!?/p>
司徒風華的眼眶瞬間紅了。他以為她一心想著救世,從未考慮過兒女情長,卻沒想到她偷偷為他準備了這么多。他猛地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吻住她的唇,這個吻帶著淚水的咸味,卻又無比溫柔,仿佛要將所有的愛意都傾注其中。
夜幕降臨,風神獸床上的紗幔輕輕垂下,風云花的歌聲與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司徒風華褪去她的外袍,指尖劃過她手臂上未愈的傷口,眼底滿是心疼,動作輕柔得像對待稀世珍寶?!罢颜?,”他在她耳邊輕語,“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不管你在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你。”
林昭昭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感受著他的體溫與心跳。這一夜,沒有生死危機,沒有救世重任,只有兩個相愛的人,用最溫柔的方式告別。
紗幔上的風神力流轉,將兩人的身影籠罩,歌聲一直持續到天明。
天快亮時,林昭昭在他懷里沉沉睡去。司徒風華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眼底的溫柔化作堅定的寒光。
他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在心里暗暗發誓:他絕不會讓她一個人奔赴戰場,更不會讓她以獻祭的方式去守護娑婆世界。
他要回去整合玄瀚風宸界的所有兵力,帶著風宸界大軍,跟她一起面對混元無極——哪怕是逆天改命,他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陽光透過紗幔照進來時,林昭昭緩緩睜開眼,看到司徒風華正溫柔地看著她。他幫她整理好衣袍,牽著她的手:“走吧,我們一起去娑婆世界?!?/p>
林昭昭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蒼藍眼眸里再次蓄滿淚水,卻笑著點了點頭。她知道,這個男人,永遠會站在她身后,做她最堅實的后盾。兩人相視而笑,手牽手走出神蓮小世界,前方是刀山火海,可只要彼此在身邊,就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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