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準備作畫的仙官,也悻悻地收起了紙筆,對著空蕩蕩的峰頂搖頭不已。
連方才盤旋起舞的青鸞都似沒了興致,鳴聲漸漸低了下去,翅膀耷拉著落在枝頭,時不時抬頭望一眼峰頂,似也在疑惑新主為何遲遲不現身。
漫山的靈鹿也停下了奔走,湊在一起啃著仙草,卻沒了先前的靈動,連鹿角上的晨露都似黯淡了幾分。
就在眾仙的期待一點點落空,甚至有人開始猜測司徒風華是否遭遇不測時,天邊的紫氣突然如活物般翻涌,朝著極北方向奔涌而去,似被什么東西牢牢牽引著。
連帶著峰頂那片絢爛的霞光都歪了個方向,像一道傾斜的金瀑,順著紫氣的軌跡往極北延伸。
眾仙先是一愣,隨即紛紛抬頭望去,臉上的失落瞬間被震驚取代。
那位銀甲神將失聲叫道:“這……這是怎么回事?神帝突破后的異象,竟會跟著人走?”
白發仙翁也瞪大了眼睛,捋著胡須的手停在半空,繼而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能讓神帝的異象都偏移,這世間怕也只有司徒神帝心尖上的人,才能有這般分量!看來他不是遭遇不測,是急著去見心上人了!”
這話引得眾仙一陣哄笑,先前的失落與擔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好奇與打趣。
“沒想到這位年輕神帝,竟是個性情中人!”
“證道神帝的第一件事不是接受眾仙朝拜,而是去找心上人,倒是有趣!”
“不知是哪位仙子有這般福氣,能讓神帝如此牽掛?”
議論聲再次響起,卻比先前多了幾分暖意,連那蔫了的仙花,似也因這熱鬧的氛圍,重新泛起了幾分光澤。
而此刻的司徒風華正踩著流云往極光之巔狂奔。寬大的月白色神袍被風掀起,衣擺翻飛如銀蝶,袖口還沾著方才突破時濺上的仙露,晶瑩剔透的仙露珠順著衣料滑落,墜在云流里便化作細碎的光點。
他周身的神元尚未完全收斂,每一步踏下,腳下的流云都似要被那股力量震散,卻又被他下意識護住,生怕走得慢了半分,錯過迎接林昭昭的時間。
他下意識地摩挲著手腕間的帕拉伊巴寶石護身符,寶石已經被他摩挲得溫潤如凝脂,上面刻著的連理枝紋路已被他摸得光滑。
這是上一世時,林昭昭親手為他制作的護身符。一路跟隨他來到太極天,他即使重化成人形,都不曾把它丟下,先前一直存放在自己的識海中,直至他重新凝聚肉身,他才取出來又戴上。
他心臟還在因突破的悸動而狂跳,胸腔里又摻著對林昭昭的急切思念,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連呼吸都帶著幾分急促。
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冰藍色寶石,如同昭昭蒼藍色的瞳孔,忍不住低聲呢喃,話語輕得似要融進風里,卻又字字清晰:“昭昭,我終于獲得迎娶你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