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謝過老奶奶,轉身離開了小區。她沒有去醫院,因為她知道,現在去醫院也幫不上什么忙。她必須盡快找到那個姓劉的副廠長,只有找到他,才能解開蘇婉的執念,也許王伯的病也能有所好轉。
可怎么才能找到劉副廠長呢?三十年過去了,他可能早就改了名字,或者搬到了別的城市,想要找到他,無異于大海撈針。
林夏回到家,坐在電腦前,冥思苦想。她突然想起,媽媽生前有一個舊箱子,里面裝著她年輕時的一些東西,或許里面會有關于蘇婉或者劉副廠長的線索。
她打開那個塵封已久的舊箱子,里面裝滿了媽媽的舊衣服、書信和日記。她小心翼翼地翻看著,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翻到箱子底部時,她看到了一個藍色的筆記本,封面已經泛黃,上面寫著“蘇婉”兩個字。是蘇婉的筆記本!
林夏的心跳加快,她輕輕翻開筆記本。里面大多是蘇婉的日常記錄,記錄著她在紡織廠的生活,和媽媽的友誼,還有對未來的憧憬。字跡娟秀,充滿了青春的氣息。
可翻到后面幾頁時,字跡開始變得潦草,充滿了焦慮和恐懼。
“1993年6月12日,陰。他又來騷擾我了,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小蕓(林夏媽媽的名字)讓我報警,可我不敢,我怕被開除,怕爸媽擔心?!?/p>
“1993年6月15日,雨。他今天在車間里對我動手動腳,我反抗了,他威脅我說,如果我敢告訴別人,就讓我好看。我真的快撐不住了?!?/p>
“1993年6月18日,晴。我看到他和廠長在一起喝酒,廠長對他言聽計從,我知道,我沒有希望了。小蕓,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一起走下去了。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1993年6月20日,多云。今天晚上,他把我堵在了車間里。我拼命反抗,可他太有力氣了。我恨他,我恨這個世界。我要讓他付出代價,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這是蘇婉的最后一篇日記,日期是1993年6月20日,也就是她自殺的前一天。日記的最后,用紅墨水畫著一個奇怪的符號,像是一個眼睛,又像是一個漩渦。
林夏看著日記,眼淚止不住地流。蘇婉當時該有多絕望,才會寫下這樣的文字。她在日記里說“要讓他付出代價”,可她最終卻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注意到日記里提到的日期,6月20日,而她第一次在手機里聽到蘇婉的聲音,是6月20日下午,也就是蘇婉自殺三十周年的紀念日。難道蘇婉是在這一天,因為執念太深,才附著到了她的手機里?
那個紅墨水畫的符號是什么意思?是蘇婉留下的線索嗎?
林夏把筆記本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繼續在箱子里翻找。她又找到了一張舊名片,上面寫著“劉建國,城東紡織廠副廠長”,地址是紡織廠的辦公室地址,電話是一個老舊的座機號碼。
劉建國!這應該就是那個傷害蘇婉的劉副廠長。
林夏拿著名片,心里燃起了一絲希望。她試著撥打名片上的電話,果然已經是空號了。她又在網上搜索“劉建國
城東紡織廠”,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媽媽的日記里或許會提到劉建國的下落。她拿起媽媽的日記,一頁一頁地翻看著。
媽媽的日記大多記錄著她和蘇婉的日常,還有后來結婚生子的生活。翻到1995年的一篇日記時,她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今天在街上遇到了以前紡織廠的同事,她說劉建國現在在城南開了一家建材公司,過得很不錯。聽到他的名字,我就想起了蘇婉,心里好難受。我真希望他能得到報應,可我什么也做不了?!?/p>
城南,建材公司。
林夏眼前一亮,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她立刻打開地圖,搜索城南的建材公司,發現有十幾家。她不可能一家一家地去問,只能想辦法縮小范圍。
她又繼續翻看媽媽的日記,希望能找到更多關于劉建國的信息。翻到1998年的一篇日記時,她看到媽媽提到,劉建國的建材公司叫“建國建材”,地址在城南的建材市場里。
太好了!有了公司名字和大致地址,找起來就容易多了。
第二天一早,林夏就出發去了城南的建材市場。建材市場很大,商鋪林立。她一家一家地打聽“建國建材”的位置,終于在市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家門面不大的建材店,招牌上寫著“建國建材”四個字。
她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店里。店里只有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整理貨物,看起來五十多歲,頭發有些花白,身材微胖。
“您好,請問您是這里的老板嗎?”林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