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菜刀,就是老周用來殺李梅的?”趙磊問。
王老頭點點頭:“是。我后來把菜刀藏在了小賣部的地窖里,想著再也不拿出來。可去年老周回來,找到我,問我是不是藏了他的東西。我一開始不承認,可他威脅我,說要是我不把東西給他,他就殺了我。我害怕,就把菜刀給了他,可銅紐扣我沒給,我覺得這是李梅的東西,應該還給她。”
“所以,李梅的鬼魂一直在找的銅紐扣,就在您這里?”趙磊恍然大悟。
王老頭點點頭,眼里滿是愧疚:“是我對不起李梅,要是我那時候勇敢一點,把真相說出來,她也不會冤死這么多年。這些年,我天天做噩夢,夢見李梅來找我要銅紐扣,我心里難受啊。”
趙磊看著王老頭手里的銅紐扣,又看了看他愧疚的表情,心里五味雜陳。“王大爺,您也別太自責了,現在案子結了,李梅的冤屈也洗清了,您把銅紐扣交給我,我會把它和李梅的骨頭放在一起,讓她安息。”
王老頭點點頭,把銅紐扣遞給趙磊:“好,好,交給你,我也就放心了。”
趙磊拿著銅紐扣,走出了小賣部。他抬頭看了看3號樓,302的窗戶黑著,像是在訴說著這段塵封了三十年的往事。他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把李梅的后事辦好,讓她在九泉之下真正安息。
趙磊將銅紐扣交給物證科存檔,又聯系了民政部門,按照李梅生前的戶籍信息,找到了她遠在外地的侄子。李梅的侄子接到電話時又驚又悲,他從小就聽家里人說姑姑失蹤了,沒想到三十多年后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一周后,李梅的葬禮在城郊的公墓舉行。那天天氣陰沉,飄著細雨,蘇曉和陳陽也來了,站在人群最后面,看著李梅的骨灰盒被緩緩放入墓穴。趙磊把那枚銅紐扣放在了骨灰盒旁,輕聲說:“李梅女士,你的東西回來了,安心走吧。”
葬禮結束后,王老頭拄著拐杖,獨自留在墓前,站了很久。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的他、老周和李梅,三人站在單位門口,笑得燦爛。“李梅,對不起,我欠你的,這輩子也還不清了。”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慢慢轉身離開。
可誰也沒想到,這場葬禮并沒有終結永安里小區的詭異。
葬禮后的第三天,蘇曉突然接到了趙磊的電話,電話里趙磊的聲音很急促:“蘇曉,你現在方便來一趟永安里小區嗎?出怪事了!”
蘇曉心里一緊,趕緊和陳陽一起趕了過去。到了3號樓前,她看到趙磊正站在樓下,臉色凝重,旁邊還圍著幾個警察,還有小區里的幾個居民,都一臉驚恐。
“怎么了?”蘇曉跑過去問。
趙磊指了指302的窗戶:“昨天晚上,有居民看到302的燈亮著,還聽到里面有女人的哭聲。我們今天早上過來查看,發現門鎖是完好的,可里面……”
他說著,打開了302的門。蘇曉和陳陽跟著走進去,一股熟悉的陰冷寒氣撲面而來,比之前更重。客廳里空蕩蕩的,沒什么異常,可走進臥室,兩人都驚呆了——那張被拆毀的老床竟然不見了,原本放床的地方,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洞,洞口邊緣還散落著一些泥土和碎骨,一股腥臭味從洞里飄出來。
“這洞是怎么回事?”陳陽聲音發顫。
“我們剛才勘察過了,這個洞是新挖的,一直通向樓下的地窖。”趙磊皺著眉,“更奇怪的是,我們在洞里發現了這個。”他從證物袋里拿出一樣東西——一枚生銹的銅紐扣,和李梅的那枚一模一樣。
蘇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會還有一枚?李梅的那枚不是已經放在骨灰盒里了嗎?”
趙磊搖搖頭:“我們已經核對過了,李梅骨灰盒里的銅紐扣還在。這枚……不知道是誰的。”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喧嘩聲,一個居民跑上來喊:“趙警官!不好了!王老頭出事了!”
趙磊等人趕緊下樓,跑到小賣部前,只見王老頭倒在藤椅上,臉色慘白,雙目圓睜,已經沒了呼吸。他的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小木盒,盒子打開著,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張紙條,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銅紐扣……該還的,都要還……”
法醫很快趕到,經過初步鑒定,王老頭是突發心臟病死亡,死亡時間大概在昨晚凌晨。可居民們都說,昨晚凌晨,他們聽到小賣部里傳來爭吵聲,還有女人的哭聲,像是王老頭在和誰吵架。
“難道是李梅的鬼魂回來了?”一個居民小聲說,“她是不是還在找銅紐扣?”
這個說法讓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蘇曉看著王老頭的尸體,又看了看302的窗戶,突然想起了什么:“趙警官,我記得王老頭說過,他把老周的菜刀藏在了小賣部的地窖里,會不會……地窖里還有別的東西?”
趙磊眼睛一亮,立刻讓人打開小賣部的地窖。地窖里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霉味。警察拿著手電筒走進去,在角落里發現了一個鐵箱子,打開鐵箱子,里面除了那把生銹的菜刀,還有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
打開紅布,里面是一堆銅紐扣,足足有十幾枚,每一枚上面都刻著“福”字,和李梅的那枚一模一樣!而且,在銅紐扣下面,還壓著一張泛黃的紙,上面是李梅的字跡:“老周說,這些銅紐扣是他特意為我做的,說要讓我一輩子都有福氣。可我沒想到,他會用這些紐扣,來記我欠他的‘債’……”
蘇曉看著這些銅紐扣,突然明白了。老周當初為了利用李梅,故意做了這些銅紐扣,哄騙李梅,讓她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可當李梅不愿意幫他走后門時,他就覺得李梅“欠”了他,用菜刀殺了她,還把她的骨頭藏在床底,用銅紐扣來“記賬”。而王老頭,不僅藏了菜刀和銅紐扣,可能還知道更多關于老周和李梅的秘密,只是他一直不敢說,直到死后,這些秘密才被揭開。
“這些銅紐扣,應該都是李梅的。”趙磊拿起一枚銅紐扣,輕聲說,“老周殺了李梅后,把這些銅紐扣藏了起來,王老頭發現后,也一起藏在了地窖里。李梅的鬼魂一直在找的,可能不只是一枚銅紐扣,而是所有屬于她的東西,還有她被欺騙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