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閣樓里的“安安”
林薇第一次聽見“安安”這個名字,是在搬家后的第三個周末。
那天她正在廚房收拾紙箱,五歲的兒子小遠突然抱著布偶熊跑到廚房門口,仰著小臉說:“媽媽,安安說他想喝草莓味的牛奶。”
林薇手里的玻璃杯頓了頓,指尖的水漬滴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蹲下身揉了揉小遠的頭發,笑著問:“安安是誰呀?是幼兒園的新朋友嗎?”
小遠搖搖頭,指了指樓梯上方的閣樓:“不是呀,安安住在閣樓里,他說他一直在這里,只是我們之前沒發現他。”
閣樓的門還掛著搬家時的封條,紅色膠帶在昏暗的走廊里泛著冷光。林薇的笑容僵了一下,她記得昨天才檢查過閣樓,除了積滿灰塵的舊家具,連只老鼠都沒有。“小遠是不是看錯啦?閣樓還沒打掃,怎么會有人住在里面呢?”
“媽媽才看錯呢!”小遠噘著嘴,抱著布偶熊轉身往客廳跑,“安安說他不喜歡被人盯著看,所以你們才看不見他。”
林薇站在原地,廚房的抽油煙機還在嗡嗡作響,可她卻覺得后背有些發涼。這套老房子是她和丈夫陳默上個月才買下的,價格比同地段低了近三成,中介只說是房東急著出國,沒提任何異常。搬家前她特意請人來打掃過,閣樓當時明明是空的。
當晚吃飯時,林薇把這事告訴了陳默。陳默正對著電腦回復工作郵件,聞言頭也沒抬:“小孩子想象力豐富,可能是剛搬家不適應,自己編了個朋友陪自己玩。”
“可他說安安住在閣樓里。”林薇往小遠碗里夾了塊排骨,“今天我問他,他還說安安知道爸爸的剃須刀放在哪里,知道我昨天找不到的發夾在沙發縫里。”
陳默這才停下手里的動作,皺著眉看向小遠:“小遠,告訴爸爸,安安真的告訴你媽媽的發夾在哪里了嗎?”
小遠嘴里塞滿了米飯,含糊不清地說:“是呀,安安還說爸爸昨天偷偷吃了媽媽藏起來的巧克力。”
陳默的臉瞬間紅了,他干咳了一聲,放下筷子摸了摸小遠的頭:“小孩子別亂說話,爸爸什么時候吃巧克力了?”
林薇卻愣住了。她藏巧克力的地方在廚房吊柜最上層的餅干盒里,昨天她找了半天沒找到,后來以為是自己記錯了,沒想到真的被陳默偷吃了。這件事她從沒跟小遠說過,小遠怎么會知道?
夜里,林薇翻來覆去睡不著。身旁的陳默早已睡熟,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她悄聲下床,走到小遠的房間門口。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房間,小遠抱著布偶熊躺在床上,嘴里時不時嘟囔著什么。
“安安……你別碰我的小熊……”
“媽媽不讓我跟你玩到太晚……”
“明天……明天我們去閣樓找你的玩具好不好?”
林薇的心猛地一沉。小遠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耳朵里,不像是在說夢話,倒像是在跟人對話。她輕輕推開門,月光下,小遠的床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可小遠卻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突然睜開眼睛,看向床邊的空位,笑著說:“安安,媽媽來了,你快躲起來呀。”
林薇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她快步走到床邊,抱起小遠:“小遠,別鬧了,快睡覺。”
小遠揉了揉眼睛,困惑地看著她:“媽媽,你看不見安安嗎?他就坐在你旁邊呀。”
林薇僵硬地轉過頭,身旁只有冰冷的空氣。她強壓著心底的恐懼,哄著小遠重新躺下,直到小遠的呼吸再次變得均勻,她才躡手躡腳地退出房間。
回到臥室,林薇再也睡不著了。她打開手機,搜索關于這套老房子的信息。頁面跳出來的大多是房產中介的廣告,直到她翻到一條三年前的舊新聞——《xx小區老房發生火災,五歲男童不幸身亡》。
新聞里的地址,赫然就是她現在住的這套房子。
林薇的手指開始發抖,她點開新聞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穿著藍色的外套,手里抱著一只和小遠一模一樣的布偶熊。新聞里說,火災發生在閣樓,男孩的父母當時不在家,等消防員趕到時,男孩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
男孩的名字,叫安安。
第二章:墻上的手印
第二天一早,林薇就拉著陳默去了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