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不敢再想,快步打開302的門,沖進去反鎖了房門。他靠在門上,盯著空蕩蕩的客廳,突然發現陽臺的窗戶開了一條縫,風從外面吹進來,帶著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道。
他慢慢走過去,看向陽臺外——樓下的十字路口,一個佝僂的人影正背對著他,一步一步,緩慢地倒著走。
第二章:消失的住戶
林深把陽臺窗戶死死鎖上,拉上厚重的窗簾,才感覺稍微安全了些。他掏出手機,想給中介發消息問問302之前的住戶情況,手指卻在屏幕上頓住了——昨天簽合同的時候,中介只說這房子是空置了半年,沒提過任何異常。
他點開和中介的聊天框,敲了一行字又刪掉,最終還是決定先自己打聽。畢竟這種事說出去,要么被當成神經病,要么中介只會找借口搪塞。
下午,林深沒去公司,而是在小區里轉了轉。這小區叫“老巷新村”,大多是六層的步梯樓,住戶以老人居多,偶爾能看見幾個放學回家的孩子。他走到小區門口的棋牌室,看見幾個老人正圍在桌子旁打牌,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大爺們,打擾一下,我是剛搬來3號樓302的,想問問咱們小區有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兒啊?”林深遞了根煙給旁邊的老人,笑著說。
打牌的幾個人停下手里的動作,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些復雜。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接過煙,卻沒點燃,而是嘆了口氣:“小伙子,你怎么選了那套房子?”
“怎么了?”林深心里一緊。
“那套房子啊,之前住的是個老太太,就是去年冬天在十字路口走丟的那個。”老人壓低聲音,“老太太姓王,兒女都在外地,就她一個人住。走丟前一個月,鄰居就總聽見她家里有哭聲,有時候還看見她在樓下倒著走,嘴里念叨著‘找回家的路’。”
“后來呢?”林深追問。
“后來有一天晚上,老太太就沒回家。她兒女回來找了好幾天,最后警察在十字路口的路燈底下發現了她的拐杖,還有一只鞋,人卻沒找著,到現在都是失蹤狀態。”老人頓了頓,“自那以后,302就沒人敢住了,中介掛了半年都沒賣出去,沒想到你居然買了。”
林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那……這半年里,有沒有人去過302?”
“誰敢去啊?”另一個老人插話說,“有一次物業去抄水表,剛打開門就聽見里面有腳步聲,嚇得物業小伙子連水表都沒抄就跑了。還有人說,晚上路過3號樓,能看見302的燈亮著,可第二天去看,門還是鎖著的。”
林深想起昨晚聞到的檀香味道,還有小女孩說的“婆婆在哭”,心臟忍不住狂跳。他謝過幾個老人,快步離開棋牌室,腦子里亂糟糟的——難道王老太的鬼魂還在302里?昨晚看見的倒走人影,就是她?
回到家,林深坐在沙發上,盯著緊閉的陽臺窗簾,突然聽見臥室里傳來“嘩啦”一聲響,像是有東西掉在了地上。他屏住呼吸,拿起旁邊的掃帚,慢慢走到臥室門口。
臥室里沒人,窗戶也關得好好的。可地上,卻多了一個東西——一個掉漆的木制拐杖,杖頭刻著一朵模糊的菊花。
林深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拐杖,不就是老人說的,王老太失蹤時留下的那根嗎?怎么會出現在他的臥室里?
他不敢靠近,拿出手機對著拐杖拍了張照片,然后趕緊給中介打了電話。
中介接電話的速度很快,聽完林深的話,卻顯得很不耐煩:“先生,您是不是看錯了?那房子我們之前都打掃過,不可能有什么拐杖。再說了,王老太的事都是謠言,您別自己嚇自己。”
“我沒看錯!我都拍照片了!”林深提高聲音,“你們當初根本沒說這房子是兇宅,這是欺詐!我要求退房!”
“退房可以,但您要付違約金,畢竟合同都簽了。”中介的語氣冷了下來,“再說了,什么兇宅不兇宅的,都是封建迷信,您要是自己膽小,可不能怪我們。”
林深氣得掛了電話,看著地上的拐杖,只覺得一陣無力。他知道,中介肯定是早就知道情況,故意隱瞞了。現在退房要付違約金,他剛湊夠首付,根本沒多余的錢,只能先住在這里。
晚上,林深不敢再待在客廳,把臥室門反鎖,又用柜子抵在門后,才敢躺在床上。可他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總覺得門外有腳步聲,一步一步,緩慢地移動著。
凌晨三點,他突然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很輕,卻很有節奏。
“誰啊?”林深壯著膽子喊了一聲,門外沒有回應,敲門聲卻還在繼續。
他慢慢走到門后,透過貓眼往外看——樓道里的聲控燈沒亮,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可敲門聲還在響,像是有人用拐杖頭,一下一下地敲著門板。
林深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死死地抵著門,大喊:“你別過來!我報警了!”
敲門聲突然停了。過了幾秒,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哭腔:“小伙子,你看見我的家了嗎?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林深嚇得腿都軟了,他靠在門上,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天早上,林深是被鄰居的敲門聲吵醒的。他打開門,看見隔壁的張阿姨站在門口,臉色擔憂:“小林,你昨晚沒事吧?我聽見你大喊大叫的,還以為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