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zhuǎn)身走進屋里,林夏連忙跟了上去。屋里陳設(shè)簡單,擺放著一些老舊的家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老太太坐在太師椅上,指了指對面的小板凳:“坐吧。你遇到的事,是不是和體重秤有關(guān)?”
林夏點點頭:“是,不管換多少臺秤,別人站上去都是53。6kg,只有我自己是正常的。李雪的筆記本里也寫了這些。”
“53。6kg……”老太太喃喃自語著,眼神變得有些悠遠,“那是阿明的體重。”
“阿明是誰?”林夏好奇地問。
“是我兒子。”老太太的聲音低沉下來,“他死的時候,體重就是53。6kg。”
林夏愣住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老太太嘆了口氣,緩緩說起了往事:“阿明從小就體弱多病,長得又瘦又高。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長胖點,每天都要稱體重,盼著數(shù)字能漲一點。后來他長大了,在城里打工,租的就是你現(xiàn)在住的那個房子。”
“有一天,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說他的體重一直不變,不管怎么吃都還是53。6kg。我當(dāng)時沒在意,以為是他記錯了。可沒過多久,他就出事了。”
老太太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在工地上干活的時候,從腳手架上掉下來了,送到醫(yī)院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了。醫(yī)生說他身體太虛,可能是營養(yǎng)不良導(dǎo)致的體力不支。可我知道,不是這樣的。他出事前幾天,我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明明吃了很多,卻越來越瘦,眼窩都陷下去了,可他家里的秤上顯示的,一直是53。6kg。”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原來那個詭異的數(shù)字是阿明的體重。可他為什么要纏著后來的租客?
“阿明死后,我總覺得他還有心愿沒了。”老太太繼續(xù)說,“后來那個房子又租出去過幾次,每次租客住不了多久就會搬走,都說遇到了怪事,說體重不變。我去看過,每次站在那房子的秤上,顯示的都是53。6kg。”
“那李雪呢?她后來怎么樣了?”林夏追問。
“李雪是個好姑娘,她找到我,說自己被阿明的影子纏上了。”老太太說,“我教了她一些法子,讓她暫時擺脫了阿明。但她不敢再待在那個城市,回老家去了,之后就沒聯(lián)系過我。”
“您能教我那個法子嗎?”林夏急切地問。
老太太搖了搖頭:“法子可以教你,但不一定有用。阿明不是惡意害人,他只是太孤單了,想找個人陪著他。他把自己的體重強加到別人身上,其實是想讓別人記住他。”
“那我該怎么辦?”林夏感到一陣無助。
“解鈴還須系鈴人。”老太太站起身,從里屋拿出一個小小的布包,遞給林夏,“這里面是阿明的頭發(fā)和一件他生前穿的衣服碎片。你把這個布包放在秤下面,然后真誠地跟他說,你會記住他,讓他安心離開。也許這樣,他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林夏接過布包,里面的東西輕飄飄的,卻讓她感到沉甸甸的責(zé)任。她看著老太太,認真地問:“這樣真的有用嗎?”
“不知道。”老太太的眼神有些復(fù)雜,“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阿明本性不壞,他只是太孤獨了。如果你還是不行,就再來找我。”
林夏謝過老太太,拿著布包離開了青藤巷。夕陽西下,余暉灑在胡同的墻壁上,給破舊的巷子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林夏看著手里的布包,心里五味雜陳。她沒想到那個一直纏著她的影子,竟然有這樣一段故事。
第六章
對峙的夜晚
林夏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回到那個出租屋。她不能一直逃避,必須當(dāng)面解決這個問題。她買了些水果和香燭,按照老太太說的,準(zhǔn)備在晚上和阿明“對峙”。
夜幕降臨,林夏打開房門,屋里一片漆黑,寂靜得可怕。她打開燈,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房間,卻驅(qū)散不了空氣中的寒意。她把那個布包放在智能秤下面,然后點燃了香燭,插在客廳的桌子上。
香燭的火苗跳動著,在墻上投下?lián)u曳的影子。林夏深吸一口氣,走到秤旁邊,輕聲說:“阿明,我知道你在這里。我知道你很孤單,也知道你想讓別人記住你。”
她頓了頓,鼓起勇氣繼續(xù)說:“你的媽媽很想你,她一直在為你祈福。你不應(yīng)該一直留在這里纏著別人,你該去你該去的地方了。我會記住你,記住你的故事,但請你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了。”
說完這些話,林夏緊張地盯著那臺秤,手心都在冒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秤的顯示屏依舊黑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難道老太太的方法沒用?
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秤的顯示屏突然亮了起來,藍色的背光在昏暗的房間里顯得格外詭異。數(shù)字開始跳動,從“0。0”跳到“5。2”,再到“48。7”,最后停在了“53。6kg”。
和之前一樣的數(shù)字,沒有任何變化。林夏的心沉了下去,看來阿明不想離開。
就在這時,房間里的燈光開始閃爍,電流發(fā)出“滋滋”的響聲。香燭的火苗突然變得很大,然后又猛地縮小,幾乎要熄滅。一股陰冷的風(fēng)從客廳吹過,讓林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看到墻上的影子開始扭曲,原本是她的影子旁邊,多了一個又高又瘦的影子。那個影子慢慢地靠近她的影子,最后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