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讀尸人》（第1頁）

第一章：初入太平間

我叫蘇然，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年，生活卻已被陰霾籠罩。姐姐患上了重病，為了給她治病，全家從寧靜的鄉(xiāng)村搬到了喧囂的市區(qū)。然而，高昂的醫(yī)藥費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幸運的是，院長憐憫我們的遭遇，讓全家在醫(yī)院打工，以此來維持生計和支付姐姐的醫(yī)藥費。而我，被分配到了醫(yī)院的太平間工作。

太平間，這個生與死的交界點，總是彌漫著一股陰森冰冷的氣息。當我第一天踏入這里時，昏暗的燈光在寂靜的空間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墻壁上的油漆剝落，露出斑駁的痕跡，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福爾馬林味道，混合著絲絲寒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守尸人劉老頭，是我在這里見到的第一個人。他的出現(xiàn)，就像一道黑影，瞬間籠罩住了我。他頭發(fā)凌亂，如同枯草一般肆意張揚，從眉毛到嘴角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那疤痕仿佛一條扭曲的蜈蚣，趴在他的臉上。當他和人說話時，疤痕就會隨著他的動作一動一動的，像一張隨時準備吞噬人的血盆大嘴。

“娃，守尸人這碗飯可沒那么好吃。你怕尸體嗎？”他的聲音特別難聽，像是破舊的風箱發(fā)出的聲音，又和村里的老鴰叫一般沙啞刺耳。

“不怕！”我挺直了胸膛，試圖展現(xiàn)出自己的勇敢。其實，我的內(nèi)心也充滿了恐懼，但為了能賺到錢給姐姐治病，我沒有退路。

“去把冰柜里的尸體全搬出來，再裝回去。”他死氣沉沉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我，遞給我一串鑰匙。那鑰匙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仿佛連接著另一個世界。

我熱血上涌，帶著一絲沖動快步走到最里面，打開第一個冰柜。一股寒氣裹挾著詭異的味道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冰柜里是個少婦，半邊臉被拍爛了，整個腦袋像個血糊糊的肉球，讓人不忍直視。她雪白的胸部堅挺著，與那血肉模糊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愈發(fā)顯得詭異。

濃烈的味道加上強烈的視覺沖擊，我再也忍不住，嗷嗚一下就吐了出來，蹲在地上不停的嘔吐著，許久才停。劉老頭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那難聽的笑聲在停尸房里回蕩著，像尖銳的爪子劃過玻璃，讓人頭皮發(fā)麻。

我強忍住惡心，站起來擦擦嘴，雙手伸進冰柜，瞬間感覺到一陣刺骨的涼意，仿佛有無數(shù)根冰針插入我的皮膚。當我抓住少婦身體的時候，一陣油膩冰涼的感覺襲來，像抓到一塊凍豬肉一般。我一咬牙一使勁兒，就把她拽了出來。

堅硬的腦袋一下子頂在我肚子上，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尸體下半身全部顯露出來，我震驚地發(fā)現(xiàn)，她下身竟然沒穿衣服！尸體的味道更濃了，我扭頭深呼吸了兩口氣，轉(zhuǎn)身再次用力，把她徹底拽了出來。

尸體比我想象得要沉，一下子倒在我身上，沾得我渾身都是血。我使勁兒把她背起來，往旁邊的床上放去。“記住，背尸的時候，不要左右看，聽到人叫你，千萬不要回頭。”老劉頭嘟囔著，我點點頭，把尸體放到床上。女尸的上衣被我徹底拽開，露出雪白的雙峰，我第一次見到這么香艷卻又驚悚的場景，咽了一下口水，咕嚕一聲。

“不可對尸體心生邪念。不然，要遭報應(yīng)的。”老劉頭又說到，我哦了一聲，趕緊轉(zhuǎn)過頭，可滿腦袋都是剛才那副香艷的場景。

沒想到背尸還是個體力活兒，我休息了一會兒，又把尸體背在身上，放了回去。放回第一個，我伸手就要去開第二個冰柜。“停！”劉老頭鷹爪一般的手猛地抓住我，惡狠狠的說:“記住，永遠也不要打開二號冰柜。”我一愣，沒敢問為什么，就繼續(xù)開三號冰柜。

三號冰柜是個彪形大漢，身上有很多傷口，最嚴重的一個在心臟處，肉外翻，里面泛著猩紅色。詭異的是，彪形大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我，那眼神仿佛帶著無盡的怨念。我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老劉頭，心里一陣發(fā)虛。

一陣惡心的感覺再次涌起，我扭頭沖著別處大口呼吸了幾下，這才好點。老劉頭走過來，裂開沒有血色的嘴:“娃，以后天天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這碗飯，你還要吃不？”“吃！”我咬著牙說，太平間的工資是4000塊錢，比我爹娘做護工賺的不少。最重要的是，我歲數(shù)太小，除了做這個，別的地方不要我。

“那你先背背這個男尸吧，要是能背動，就留。背不動，就走。”我點點頭，搓搓手，轉(zhuǎn)向別處大口呼吸了幾下，我雙手抓住大漢的肩頭，用力拽了出來。轉(zhuǎn)身把他抗在背上，比剛才的少婦重很多，我咬著牙，用盡全力，把他整個身子拽了出來。

這下，他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了我背上，我覺得兩腿一軟，五臟六腑疼了一下，差點就把它扔到地上。想想我姐的病，我咬牙挺住了，不停的告訴自己，蘇然，你就是死，也得挺住！你挺不住，你姐的命就沒了！

這么一想，我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硬生生的抗住了大漢的重量，往前走了一步。我從小身子就瘦弱，到現(xiàn)在才剛剛一米六，走出這一步，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五臟六腑都憋得特別難受。老劉頭就在我旁邊站著，一言不發(fā)。

我咬著牙往前走著，終于走到床前，把尸體慢慢放下，我覺得渾身都虛脫了。“太慢了。。。”老劉頭搖著頭，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根煙，慢悠悠的抽著。

我沒敢多休息，咬著牙把大漢抗了起來，尸體還沒離開床，我就覺得有點支撐不住了。稍微停了一下，我才緩慢的把大漢背了起來，挪到了冰柜處，當我把大漢放到冰柜里的時候，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老劉頭繼續(xù)抽煙，沒吭聲。

休息了一會兒，我怕他說我，就站起來繼續(xù)搬第四個冰柜，這次里面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尸體上沒有傷口，應(yīng)該是病死的。她安靜地躺在那里，就像睡著了一樣，只是那蒼白的臉色和毫無生氣的樣子，讓人知道她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搬完所有尸體的時候，已是中午，老劉頭站起來，轉(zhuǎn)身離開，留下一句話:“留這兒吧。”我眼淚猛地涌了出來，瞬間覺得自己剛才的辛苦沒有白費，姐，爹，娘，我能賺錢了！

老劉頭離開了幾分鐘，突然又回來了。“娃，我有事要出去，晚上應(yīng)該能回來。你在這兒做好尸體登記，來了尸體必須放冰柜。記住，不管多大的事兒，第二個冰柜不能打開。”我趕緊點點頭，他轉(zhuǎn)身出去了。

沒想到他一走，就開始忙了起來。不停的有各個科室往太平間送尸體，一下午送來了八具尸體。太平間是暫時停放尸體的地方，每天上午都會有一些靈車停在后門，家屬哭著把尸體迎走，送到殯儀館去火化。

后來我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只剩下三個空冰柜了！剛祈禱不要再來尸體了，急診又送來了四具尸體，全是剛剛出車禍死掉的。這下我徹底上愁了，老劉頭臨走的時候叮囑了，來了尸體必須放冰柜。這下冰柜不夠用可咋整。

把三具尸體放好后，就剩下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脖子以下血肉模糊的，白裙子都染成血紅色的了。臉長得特別俊俏，讓人看一眼就會心動。我想起老劉頭的教誨，趕緊打消自己的念頭，默念了幾句阿彌陀佛，把她放到中間的停尸床上，盤算著該怎么辦。

此時已是晚上9點，老劉頭還沒回來。我心里腹誹著老劉頭，搬了個椅子坐著，靜等他回來。沒想到這一等就到了深夜12點，他還沒回來。我困了，就到值班室的床上睡著了。

第二章：詭異聲響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聲音就像生銹的齒輪在轉(zhuǎn)動，又像是指甲劃過玻璃，尖銳而刺耳。我翻身坐起來，心跳陡然加速，黑暗中，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外陰森。那聲音是從停尸間里傳來的，在這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和詭異。

我咽了口唾沫，緩緩站起身，雙腿有些發(fā)軟，每走一步都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我悄悄走過去，每靠近一步，那聲音似乎就越清晰一分，我的心跳也隨之加快。當我快要走到停尸間門口時，那咯吱咯吱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整個世界仿佛瞬間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