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趁怨氣消散,用符咒燒掉它!”沈文軒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林墨趕緊拿出符咒,用打火機(jī)點燃,扔向那個盒子。符咒接觸到香膏,立刻燃燒起來,火焰越來越旺,將整個盒子吞噬。奇異的香氣和血腥味漸漸被焦糊味取代,黑色的霧氣不斷從火焰中飄散出來,然后消失在空氣中。
隨著染骨香本體被燒毀,墓室開始搖晃起來,墻壁上的泥土不斷掉落?!翱熳?!墓室要塌了!”沈文軒拉著林墨,朝著通道口跑去。
兩人剛爬出通道,身后的墓室就“轟隆”一聲坍塌了,洞口被泥土和石塊封住。院子里的血色符咒瞬間消失了,那股奇異的香氣也隨之散去,空氣變得清新起來。
表舅和表外婆看到他們出來,都松了口氣。“毀掉了嗎?”表外婆問。
林墨點點頭,舉起流血的手指:“毀掉了?!?/p>
就在這時,一陣風(fēng)吹過院子,拔步床的床幔輕輕晃動了一下。林墨似乎看到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身影站在床前,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后慢慢消失了。
她知道,那是外婆的魂魄得到了解脫,終于可以去見她心愛的人了。
第八章
塵埃落定
墓室坍塌后,老宅恢復(fù)了平靜。那股縈繞不散的奇異香氣徹底消失了,陽光照進(jìn)院子,青石板上的水跡閃閃發(fā)光,顯得格外溫暖。
林墨和沈文軒把老王頭從醫(yī)院接了回來,他只是受了些驚嚇,身體沒什么大礙。老王頭看著老宅,感慨地說:“終于清凈了,你外婆也該安息了?!?/p>
表外婆和表舅留了下來,幫著林墨收拾老宅。表外婆看著拔步床上的空位,嘆了口氣:“你外婆這輩子,就為了一個情字。當(dāng)年顧長官犧牲的消息傳來,她就像瘋了一樣,誰的話都聽不進(jìn)去?!?/p>
“她為什么不用正常的方式紀(jì)念顧長官,非要制作染骨香呢?”林墨不解。
“因為她聽說,染骨香能讓逝者的魂魄留在人間,只要香不熄滅,就能永遠(yuǎn)陪伴在愛人身邊?!北硗馄耪f,“她也是被人騙了,以為那是能留住愛情的香,沒想到是害人的邪物?!?/p>
沈文軒在一旁補(bǔ)充道:“其實染骨香本身沒有善惡,善惡只在人心。你外婆的初衷是好的,只是用錯了方法,被執(zhí)念蒙蔽了雙眼。”
林墨摩挲著手上的雕花木鐲,鐲子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冰涼的觸感,內(nèi)側(cè)的“晚”字清晰可見。這只鐲子見證了外婆的愛情,也承載了兩代人的守護(hù),她決定好好保管它。
收拾廂房的時候,林墨在衣柜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木箱,里面裝著一些外婆年輕時的東西:幾張泛黃的評彈樂譜,一支銀質(zhì)發(fā)簪,還有一封沒有寄出的信。
信是寫給顧景琛的,字跡娟秀,卻帶著一絲顫抖:
“景琛,見字如面。聽說你犧牲的消息,我痛不欲生。多想隨你而去,可又舍不得我們的回憶。我制作了染骨香,他們說這樣就能留住你的魂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我愿意等,哪怕只有一絲希望。如果有來生,我還想做你的妻子,為你唱評彈,陪你看夕陽。愛你的晚晚?!?/p>
林墨看完信,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進(jìn)那個黑色的木盒里,和外婆的照片放在一起。
沈文軒查閱了更多資料,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騙外婆制作染骨香的是一個江湖術(shù)士,專門利用人們的執(zhí)念騙取錢財。后來那個術(shù)士因為制作邪香害人,被官府抓了起來,病死在了牢里。
“也算惡有惡報吧。”林墨說。
“是啊,”沈文軒點點頭,“執(zhí)念是最可怕的東西,能讓人變成魔鬼。但愛也是最強(qiáng)大的力量,能讓人不顧一切。你外婆雖然用錯了方法,但她的愛很純粹?!?/p>
幾天后,林墨在院子里的梧桐樹下立了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面刻著“外婆林晚香之墓”和“外公顧景琛之位”。她把那封沒有寄出的信燒在了墓碑前,希望外婆能在另一個世界收到這份遲來的思念。
表舅和表外婆離開了老宅,臨走前表外婆握住林墨的手說:“丫頭,以后這房子就交給你了。別害怕,你外婆不會再害你了,她會保佑你的。”
林墨點點頭:“我知道。”
沈文軒也要回市里了,臨走前他給了林墨一本民俗研究的書:“有時間多看看,了解一些民俗知識,對你有好處。如果以后遇到什么怪事,隨時給我打電話?!?/p>
“謝謝你,沈先生。”林墨說。
“不用謝,”沈文軒笑了笑,“其實這次能解開染骨香的秘密,也多虧了你。而且我也學(xué)到了很多,算是互利共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