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殘月》（第8頁）

強子的腳步聲在身后緊追不舍，速度快得驚人。林深不敢回頭，拼命往前跑，巷子里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他好幾次差點摔倒。

跑著跑著，他突然看到前面有一點光亮，是趙德山家的方向。他心里一喜，朝著光亮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趙支書！救命！”

趙德山家的院門虛掩著，林深一把推開門沖了進去，轉(zhuǎn)身想關(guān)門，強子已經(jīng)追到了門口，一只慘白的手伸了進來，死死抓住了門框。

“趙支書！快開門！”林深拍著趙德山家的房門，急得滿頭大汗。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趙德山探出頭來，看到門口的強子，嚇得臉色慘白：“這……這是什么東西？”

“別管是什么了，快讓我進去！”林深喊道。

趙德山趕緊讓開身子，林深沖了進去，兩人合力把門關(guān)上，用門閂頂死。強子在門外不停撞門，門板劇烈晃動，發(fā)出“咚咚”的響聲。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趙德山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林深靠在門上，也是驚魂未定：“強子變成這樣了，王婆他們肯定也是被這東西害死的！”

“那……那陳瞎子說的獻祭是真的？”趙德山顫聲問。

“什么獻祭都是假的！”林深怒道，“這東西是水里的臟東西，靠吸食活人的精氣維持，王婆他們肯定是被它害死的！”

就在這時，門外的撞門聲突然停了。林深和趙德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恐懼。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說話，又像是某種動物的嘶吼。林深湊到門縫邊往外看，只見強子站在門口，身體正在慢慢融化，黑色的粘液從他身上滴落，滲入地下。

很快，強子的身體完全融化在地上，只剩下一灘黑色的粘液，散發(fā)著刺鼻的腥臭味。粘液慢慢蠕動著，朝著河邊的方向流去，最終消失在黑暗中。

林深和趙德山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這到底是什么怪物？”趙德山聲音發(fā)顫。

林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它肯定和這條河有關(guān)，和我母親的死有關(guān)。”他突然想起什么，“趙支書，你當(dāng)年是不是也參與了趕走我母親的事？”

趙德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躲閃：“我……我只是個小支書，當(dāng)時也是被村民們逼的……”

“那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林深逼近一步，“我母親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在河邊到底在做什么？”

趙德山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了決心：“好吧，我告訴你。其實當(dāng)年你母親不是被村民趕走的，是她自己要去河邊的。”

“她自己要去？”林深愣住了。

“是啊。”趙德山嘆了口氣，“那年鎮(zhèn)上怪事頻發(fā)，你母親說河里有臟東西，是她帶來的，她要去鎮(zhèn)壓。那天晚上是殘月，她說必須在月落之前把臟東西鎮(zhèn)住，否則會有大禍。”

“她還說，她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守河人’，負責(zé)鎮(zhèn)壓河里的‘水祟’，這木雕就是鎮(zhèn)壓水祟的法器。那天晚上她拿著木雕去了河邊，就再也沒回來……”

林深恍然大悟，原來母親不是災(zāi)星，而是守河人！她是為了保護鎮(zhèn)上的人才死的！而那些村民竟然還把她當(dāng)成災(zāi)星，真是諷刺！

“那水祟為什么現(xiàn)在又出來害人了？”林深問。

“可能是因為……”趙德山猶豫了一下，“上個月有人在河里挖沙，把河床都挖壞了，說不定把鎮(zhèn)壓水祟的東西給挖出來了。”

林深心里一沉，難怪水祟會出來害人，原來是鎮(zhèn)壓它的陣法被破壞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趙德山問，“水祟還會再來的。”

林深握緊了拳頭：“我母親能鎮(zhèn)壓它一次，我也能！明天我們?nèi)フ谊愊棺樱隙ㄖ佬┦裁矗€有那些金屬牌，我要把它們都找回來，重新布置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