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驚恐地后退,撞翻了路邊的垃圾桶,垃圾散落一地,其中有張被撕碎的報紙,拼湊起來的標題寫著:“電信營業廳舊址發現多具白骨,均死于十年前信號塔坍塌事故……”
警笛聲從遠處傳來,林悅看到趙警官從警車上下來,他的胸前別著警號,號碼正是那串空號的后六位。趙警官朝她走來,手里拿著一張通緝令,上面的照片是她自己,罪名是“連環電話恐嚇殺人案嫌疑人”。
“為什么是我?”林悅癱坐在地上,雨水混著淚水滑落。
“因為你接了電話啊。”趙警官的臉變成劉志的樣子,又變成父親的樣子,最后變成她自己的臉,“每個接電話的人,都會成為新的守線人,直到下一個人接起電話。”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林悅機械地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有新消息,發件人是“未知號碼”,內容是:“新租客陳雪已入住,通話記錄同步完成。現在,你可以選擇繼續恐懼,或者……成為規則的一部分。”
屏幕自動亮起,顯示出通話界面,下一個待撥號碼正在閃爍,背景是陳雪的租房合同照片,上面有她的家庭住址和緊急聯系人電話。
林悅看著自己的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方,遠處傳來陳雪的尖叫聲,伴隨著熟悉的電話鈴聲。雨越下越大,沖刷著街道上的血跡,卻沖不掉空氣中鐵銹般的腥味。
她的手機屏幕映出一張詭異的笑臉,那是她自己的臉,嘴角慢慢浮現出一顆黑痣。老式電話的鈴聲在雨幕中回蕩,像一個永遠不會終結的詛咒,等待著下一個接電話的人。
第七章:斷線的救贖
林悅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三天三夜,手機屏幕始終亮著,陳雪的號碼像一道催命符,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母親擔心她的狀況,隔著門板絮叨:“悅悅,那個修電話的師傅來了,說要檢查線路安全。”
“別讓他進來!”林悅嘶啞地喊道,她怕任何與“電話”相關的東西。可當鑰匙轉動鎖孔的聲音響起,她卻沒有力氣反抗。
修電話的師傅戴著鴨舌帽,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溫和的眼睛。他沒有理會客廳里的老式電話,反而徑直走向林悅的手機:“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林悅猛地抬頭,師傅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十年前,我是信號塔的維修員,劉志妹妹出事那天,是我第一個趕到現場。”
師傅叫老周,當年因為事故被開除,臉上的疤痕是被倒塌的鋼筋劃傷的。這些年他一直在調查真相,發現劉志不僅在報復,還在利用某種邪術,通過電話線收集恐懼能量,把受害者變成新的“怨靈媒介”。
“李小雨死前錄下了一段音頻。”老周打開帶來的錄音筆,里面傳來電流聲和模糊的吟唱,“這是電信公司老員工流傳的禁忌童謠,說是能安撫死于通訊事故的亡魂,但用錯了會招邪。”
林悅的手機突然自動播放那段童謠,屏幕上的號碼開始扭曲,變成一串古老的符文。老周迅速拿出一卷紅繩,纏繞在手機和座機之間:“必須找到所有被詛咒的電話線,在午夜十二點同時剪斷,才能打破輪回。”
他們根據李小雨的筆記本和老周的維修記錄,整理出被詛咒的線路分布圖:出租屋座機、廢棄工廠電話、信號塔頂電話、營業廳舊址線路,還有林悅現在用的手機號對應的基站線路。
“需要五個人同時操作。”老周看著地圖皺眉,“我算一個,你算一個,還需要三個人。”
林悅立刻想到王強,可電話接通后,王強的聲音帶著恐懼:“林悅,我不敢再摻和了,昨晚我夢到自己被電話線勒死……”
掛掉電話,林悅看到母親在廚房偷偷抹眼淚,手里攥著父親的遺像。“媽,你敢幫我嗎?”林悅握住母親的手,母親的手指冰涼,卻用力點頭:“為了你爸,也為了你,媽不怕。”
老周聯系到兩個當年事故受害者的家屬,一個是失去女兒的老奶奶,一個是殘疾的電信維修工。午夜十一點,五個人分別到達指定地點,通過對講機保持聯系。
十一點五十分,出租屋里的座機突然自動撥號,聽筒里傳來陳雪的哭喊:“救我!它在我房間里!”林悅死死按住想接電話的母親,盯著墻上的時鐘。
十一點五十五分,廢棄工廠的電話響起,老周那邊傳來金屬碰撞聲:“它們來了,好多黑袍人……”
十二點整,林悅深吸一口氣,剪斷紅繩纏繞的電話線。瞬間,她看到無數模糊的人影從線繩中涌出,在房間里盤旋哀嚎。對講機里傳來其他人的喊聲,伴隨著電流的爆鳴聲。
信號塔頂,殘疾維修工剪斷電纜的瞬間,整座塔發出刺耳的嗡鳴,塔身纏繞的電話線像蛇一樣脫落,墜入山谷。營業廳舊址,老奶奶用剪刀剪斷主線,墻上的血跡開始褪色,露出當年事故遇難者的照片。
當最后一根線被剪斷,所有的電話鈴聲同時停止。林悅癱坐在地上,看著手機屏幕暗下去,那個詭異的號碼徹底消失。對講機里傳來老周的聲音:“結束了……我們成功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