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沿著巷子往外走,走到巷口的歪脖子老槐樹下時,看到陳姨正站在樹下,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干什么。林墨剛想喊她,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到陳姨面前,兩人低聲交談著什么。男人的臉隱藏在風衣的陰影里,看不清樣貌,但林墨總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
他悄悄走近了一些,隱約聽到男人說:“……時間不多了,他必須知道真相……”
陳姨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再等等吧,他現在過得很好,我不想打擾他……”
“等不了了,”男人的聲音冷硬起來,“門牌號的倒數雖然停了,但怨氣并沒有徹底消失,它在積蓄力量,下一次爆發會更可怕。他是唯一能阻止這一切的人,必須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身份?自己有什么特殊身份?他正想上前問個清楚,男人突然轉身,目光如刀般射向他。林墨看清了男人的臉,瞬間愣住了——那是一張和他父親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你是誰?”林墨失聲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快步離開了,很快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處。
陳姨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慌亂和疲憊:“小林,你怎么來了?”
“陳姨,那個男人是誰?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身份?什么怨氣爆發?”林墨一連串地問道,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陳姨嘆了口氣,眼神復雜地看著他:“你跟我回去吧,有些事情,確實該告訴你了。”
回到24號,陳姨給林墨倒了一杯熱水,然后坐在他對面,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小林,你知道你父親是做什么的嗎?”
林墨搖搖頭:“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媽說他是個普通的工人。”
“不,他不是普通工人,”陳姨的聲音低沉下來,“你父親是一名陰陽先生,和我丈夫一樣,專門處理這些陰邪之事。當年,他和我丈夫一起鎮壓了青南路老巷的怨氣,但在最后關頭,為了保護我丈夫,他被怨氣重傷,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林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么?我父親是陰陽先生?”
陳姨點點頭:“沒錯。你父親是天生的純陽之體,陽氣比普通人旺盛得多,是鎮壓怨氣的最佳人選。當年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就把你送回了老家,讓你母親帶你隱居,就是為了不讓你卷入這些事情里。”
“那剛才那個男人……”林墨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是你父親的師弟,姓趙,我們都叫他趙叔,”陳姨說,“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保護你,也在監視老巷的怨氣變化。”
林墨的大腦一片混亂,父親的形象在他心中徹底顛覆了。他一直以為父親是個普通的工人,沒想到竟然是一位陰陽先生,還為了鎮壓怨氣而犧牲了。
“那他說我是唯一能阻止怨氣爆發的人,是什么意思?”林墨問道。
“因為你繼承了你父親的純陽之體,”陳姨說,“你的陽氣比你父親還要旺盛,是天生的陰陽調和者。當年你父親鎮壓怨氣時,曾將自己的一部分陽氣注入你的體內,就是為了讓你在關鍵時刻能接替他的使命。”
林墨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可我什么都不會啊,我怎么阻止怨氣爆發?”
“你會學會的,”陳姨從懷里掏出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這是你父親留下的手札,里面記載了各種陰陽術法和鎮壓怨氣的方法。趙叔會教你,我也會幫你。”
林墨接過筆記本,封面已經磨損不堪,上面用毛筆寫著“陰陽札記”四個字,字跡蒼勁有力。他翻開筆記本,里面記載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案,有符咒的畫法,有陣法的布置,還有各種陰邪之物的介紹。
“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這些?”林墨的聲音有些哽咽。
“因為我不想讓你重蹈你父親的覆轍,”陳姨的眼中含著淚水,“這條路太危險了,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我希望你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
“可現在不行了,對嗎?”林墨苦笑一聲。
陳姨點點頭:“趙叔說,最近老巷的怨氣活動異常頻繁,他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蘇醒,比之前的25號怨氣還要可怕。如果不阻止它,不僅老巷的人會遭殃,整個城市都可能受到影響。”
林墨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筆記本。他想起了父親的犧牲,想起了陳姨的付出,想起了老巷居民麻木的臉。他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好,我學,”林墨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我不會讓我父親白白犧牲,也不會讓老巷的悲劇重演。”
陳姨欣慰地笑了:“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從那天起,林墨開始了全新的生活。白天,他在公司上班,努力工作;晚上和周末,他就跟著趙叔學習陰陽術法。趙叔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教起東西來卻很耐心,從最基礎的符咒畫法到復雜的陣法布置,一點一滴地教給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