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們在歡迎你呢?!毙∨⒖┛┑匦χ?,伸手就要去拉林墨的胳膊,“進去和他們玩一會兒吧,很好玩的?!?/p>
“滾開!”林墨終于爆發出來,猛地甩開小女孩的手,轉身就往臥室門跑。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這里!
但臥室門像是被釘死了一樣,無論她怎么用力拉拽,都紋絲不動。門鎖上的銅制鑰匙孔里,竟然滲出黑色的黏液,順著門板緩緩流下。
“姐姐不聽話哦。”小女孩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冰冷的怒意,“不聽話的孩子,要和他們待在一起?!?/p>
林墨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氣從背后襲來,她猛地轉身,看到小女孩的身體正在發生詭異的變化。她的皮膚變得越來越透明,能隱約看到里面青黑色的血管,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板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小的黑洞。
“媽媽說,不乖的孩子都要消失?!毙∨⒌纳眢w開始漂浮起來,離地面越來越高,碎花裙在空中擺動,像一朵盛開的鬼花,“姐姐也會消失的,就像他們一樣?!?/p>
她伸出泛著黑氣的小手,指向林墨。林墨頓時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往墻壁的洞口拖拽,雙腳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洞口里的啜泣聲變成了興奮的尖叫,無數只小手從洞里伸出來,抓撓著她的衣服和頭發。
“不要!救命!”林墨拼命掙扎,手指在地板上摳出深深的劃痕。就在她的身體快要被拖進洞口時,衣柜突然發出一聲巨響,“砰”地一聲,柜門自己打開了。
一股強烈的吸力從衣柜里傳來,與拖拽她的力量相互拉扯。林墨被兩股力量撕扯著,身體像要被撕裂一樣疼痛。她看到衣柜深處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翻滾著濃稠的黑霧,黑霧里隱約有無數人影在掙扎,發出凄厲的慘叫。
小女孩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尖聲叫道:“不準搶我的朋友!”她加大了力量,林墨的半個身體已經被拖到洞口邊緣,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甚至能看到洞壁上沾著的頭發和碎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墨看到衣柜的隔板上放著什么東西在反光。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掙脫出一只手,朝著衣柜的方向抓去,指尖剛好碰到那個冰涼的物體——是那枚從門板內側掉下來的、泛黃的孩童照片!
照片入手的瞬間,一股灼熱的力量傳遍全身。小女孩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拖拽的力量驟然消失。林墨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照片從手中滑落,掉在衣柜門前。
她抬起頭,看到小女孩的身體在照片的光芒下扭曲變形,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黑色的煙霧從她身上冒出來?!安弧业恼掌彼纯嗟丶饨兄眢w一點點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縷黑煙,鉆進了墻壁的洞口里。
洞口里的啜泣聲和抓撓聲瞬間消失了,墻壁上的黑洞慢慢合攏,被撕開的墻紙自動恢復原狀,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林墨癱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她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穿著紅色的連衣裙,手里拿著一個小熊玩偶,笑得天真爛漫。照片的右下角有一行模糊的字跡:“小雅,5歲生日快樂?!?/p>
小雅……原來她叫小雅。林墨看著照片上純真的笑容,再想起剛才那恐怖的場景,心里五味雜陳。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她經歷了什么?
就在這時,臥室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林墨警惕地抬起頭,以為小雅又回來了,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老婆婆,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衫,手里拄著拐杖,滿臉皺紋里帶著疑惑。
“姑娘,你怎么在這里?”老婆婆的聲音沙啞,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這房子不是早就空著了嗎?”
林墨愣住了,她看著老婆婆,又看了看窗外。不知何時,窗外已經恢復了喧鬧,叫賣聲、車鳴聲清晰可聞,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溫暖而真實。衣柜靜靜地立在墻角,柜門緊閉,仿佛剛才的驚魂一幕只是一場噩夢。
“我……我租了這里的房子?!绷帜珤暝酒饋恚_踝處的勒痕還在隱隱作痛,提醒她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婆婆,您是誰?”
“我是住在樓下的張婆婆?!崩掀牌抛哌M來,眼睛在房間里掃視一圈,最后落在那個衣柜上,眼神里閃過一絲悲傷,“這房子啊,造孽哦。”
林墨的心猛地一跳,急忙問道:“婆婆,您是不是知道什么?這個衣柜……還有一個叫小雅的孩子……”
張婆婆嘆了口氣,坐在床邊,緩緩開口:“小雅啊,是前房主的女兒,十幾年前就沒了?!?/p>
第四章:塵封的往事
張婆婆的拐杖輕輕敲擊著地板,發出“篤篤”的聲響,與窗外隱約的蟬鳴交織在一起,給這間剛剛經歷過恐怖的臥室帶來一絲詭異的平靜。她渾濁的眼睛望著衣柜,像是在透過那陳舊的木板,看著遙遠的過去。
“那時候我還年輕呢,這樓剛蓋沒幾年?!睆埰牌诺穆曇魩е貞浀纳硢。靶⊙偶揖妥≡谶@里,302。她爸媽都是普通工人,剛開始日子過得還行,后來她爸迷上了賭博,家里就開始雞飛狗跳了。”
林墨坐在地板上,緊緊攥著那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小雅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小雅那孩子,長得可俊了,就是膽子小?!睆埰牌艊@了口氣,眼神黯淡下來,“她爸媽一吵架就摔東西,一不順心就打孩子。我們鄰居經常能聽到樓上的哭聲,還有摔東西的動靜,想去勸又不敢,那男的喝醉了跟瘋狗一樣?!?/p>
衣柜門板突然輕輕晃動了一下,林墨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但她沒敢作聲,只是靜靜地聽著。
“最可憐的就是小雅?!睆埰牌诺穆曇魤旱土诵袷桥卤皇裁慈寺牭?,“她媽總說她是累贅,一不高興就把她鎖進衣柜里。有時候鎖一天,有時候鎖兩天,不給吃不給喝的。我們都聽到過衣柜里傳來的哭聲,可誰敢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