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死心,又問:“那您知道柳家巷沒拆之前,住在這里的柳家人,現在都搬到哪去了嗎?”
“這誰知道啊。”大爺擺了擺手,“幾十年前的事了,城市改造的時候,好多人都搬走了,有的去了外地,有的去了別的小區,哪能都記得住。”
陳默嘆了口氣,只好謝過老人們,繼續在小區里打聽。他問了小區門口的保安,問了小賣部的老板,問了樓道里路過的住戶,可所有人都說不知道柳姓風水先生,也不清楚以前的柳家人搬到了哪里。
眼看天就要黑了,陳默還是一無所獲,心里越來越著急。一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再找不到線索,他該怎么辦?
就在他準備離開柳苑小區的時候,一個推著垃圾車的保潔阿姨從他身邊經過,嘴里還哼著一首老歌。陳默心里一動,保潔阿姨在小區里工作久了,說不定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事。
他連忙追上去,攔住保潔阿姨:“阿姨,請問您知道這小區以前有個姓柳的風水先生嗎?民國時期住在這里的。”
保潔阿姨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陳默一眼,想了想說:“姓柳的風水先生?我倒是聽我婆婆提起過,說幾十年前,柳家巷有個姓柳的先生,會看風水,還會畫符,當時好多人找他辦事。不過聽說他沒結婚,沒兒沒女,就收了個徒弟,叫什么……叫趙山。”
“趙山?”陳默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您知道這個趙山現在在哪嗎?他是柳先生的徒弟,說不定知道柳家后人的下落!”
“趙山啊,”保潔阿姨想了想,“他好像還住在這附近,就在隔壁的杏花小區,3號樓502。我婆婆說,他后來也做起了風水生意,不過年紀大了,早就不做了,平時就在家養花種草。”
陳默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連忙向保潔阿姨道謝,轉身就往杏花小區跑。杏花小區離柳苑小區不遠,走路只要十分鐘。他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杏花小區的3號樓。
樓道里沒有燈,陳默借著手機的光,一步步往上走。走到502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按下了門鈴。
過了幾秒鐘,門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
“您好,請問是趙山先生家嗎?”陳默連忙說,“我叫陳默,想向您打聽一位柳姓先生的事,他是您的師父,對嗎?”
門里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開鎖的聲音。門被打開,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站在門口,手里拄著拐杖,眼神渾濁,卻帶著一絲警惕:“你找我師父干什么?他都去世幾十年了。”
“我……我遇到了一些怪事,和師父留下的一本書有關。”陳默連忙把背包里的《纏骨錄》拿出來,遞給趙山,“就是這本書,叫《纏骨錄》,它一直在纏著我,張老太說只有找到柳家后人,才能解開書里的邪祟。”
趙山看到書的瞬間,臉色突然變了,伸手一把抓住書,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發白,眼神里滿是震驚和恐懼,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你……你從哪弄來的這本書?”趙山的聲音都在發抖,“這書不是早就被毀掉了嗎?怎么還在?”
“它自己跑到我家里來的,總在夜里掉下來,還纏上了我。”陳默急切地說,“趙先生,您是柳先生的徒弟,肯定知道柳家后人的下落,對不對?求您告訴我,我真的快撐不住了。”
趙山盯著書看了很久,眼神復雜,像是在回憶什么痛苦的往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側身讓開:“進來吧,這事……唉,說來話長。”
第四章
徒弟的秘密
趙山的家比張老太的家還要小,一室一廳,屋里堆滿了各種舊書和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他讓陳默坐在沙發上,自己則拿著《纏骨錄》,走到窗邊,借著窗外的光線,一頁頁地翻看,手指顫抖,眼神里滿是悲痛。
“師父當年寫這本書,是為了救一個人,沒想到最后卻害了這么多人。”趙山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帶著深深的愧疚,“我跟著他學了十年,親眼看著他從一個心懷善意的風水先生,變成一個走火入魔的瘋子。”
陳默屏住呼吸,認真聽著,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關于《纏骨錄》作者的詳細往事,或許能從中找到解開謎團的關鍵。
趙山說,他的師父叫柳玄清,民國時期是城南有名的風水先生,為人正直,樂于助人,幫不少人解決過風水上的難題,深受街坊鄰居的尊敬。但柳玄清有個心結——他的妹妹柳玄月,天生體弱,被邪祟纏上,從小就瘋瘋癲癲,日夜哭鬧,找了很多醫生和道士都沒用。
為了救妹妹,柳玄清遍尋古籍,終于在一本失傳的風水書里,找到了一個“以邪鎮邪”的法子——用特殊的材料和咒語,制作一本能困住邪祟的書,把纏上妹妹的邪祟吸進書里,再用符咒鎮壓,這樣妹妹就能恢復正常。
“師父花了三年時間,才寫出《纏骨錄》。”趙山的聲音有些哽咽,“書的封皮用的是雷擊木的樹皮,書頁是用艾草和朱砂泡過的黃紙,封面上的藤蔓紋路,是用他自己的血畫的,每一筆都帶著符咒的力量。他說,這樣才能牢牢困住邪祟。”
書做好后,柳玄清按照古籍上的法子,舉行了一場儀式,成功把纏上妹妹的邪祟吸進了《纏骨錄》里。柳玄月果然恢復了正常,不再瘋瘋癲癲,和普通人一樣生活。柳玄清很高興,以為自己救了妹妹,卻沒想到,這只是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