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看著林薇堅定的眼神,到了嘴邊的“巧合”說辭又咽了回去。她走到沙發邊坐下,從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林薇,自己也擰開一瓶猛灌了幾口,似乎在給自己壯膽。
“行,就算是蘇曉的鬼魂在找你,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陳瑤放下水瓶,語氣比剛才嚴肅了不少,“要么你現在就收拾東西搬去我那兒住,要么咱們就查清楚,她到底想‘求’什么‘救’。”
林薇握著冰涼的礦泉水瓶,指尖微微發顫。搬去陳瑤家確實能暫時避開這里的怪事,但她心里總覺得堵得慌——蘇曉的“救”字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若是就這么逃走,她恐怕這輩子都會惦記這件事。
“我想查清楚。”林薇抬起頭,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如果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總不能讓她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待在這里。”
陳瑤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夠意思!那咱們就從長計議。首先,得確認蘇曉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你還記得張阿姨說蘇曉是幼兒園老師嗎?咱們或許能找到她之前工作的幼兒園,問問她的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兩人商量到下午,陳瑤幫林薇把客廳里的紙箱又歸置了一遍,還在每個房間都貼了幾張從廟里求來的平安符——這是她出門前特意去家附近的寺廟求的。忙完這些,陳瑤因為晚上要加班,便先離開了,臨走前反復叮囑林薇,晚上千萬別單獨進浴室,有任何事立刻給她打電話。
陳瑤走后,屋子里又恢復了寂靜。林薇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搜索附近的幼兒園,發現距離小區最近的有兩家,一家叫“陽光雙語幼兒園”,另一家叫“小星星幼兒園”。她記不清張阿姨具體說的是哪一家,只能先把兩家的地址記下來,打算明天下班后去問問。
晚飯林薇是點的外賣,她不敢進廚房,連熱水都只敢用熱水壺在客廳燒。吃完飯后,天漸漸黑了下來,窗外的風聲越來越大,吹得窗戶玻璃“哐哐”作響,像是有人在外面拍打。林薇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手里緊緊攥著手機,眼睛時不時瞟向浴室的方向,生怕再聽到敲門聲。
快到十點時,林薇覺得困了,她不敢去浴室洗漱,只能用濕毛巾簡單擦了擦臉和手,然后迅速鉆進臥室,鎖上了房門。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蘇曉的事情,還有那些奇怪的腳印和哭聲。
不知過了多久,林薇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突然聽到客廳里傳來“嘩啦”一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了地上。她猛地睜開眼睛,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誰?”林薇朝著門外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客廳里的燈還亮著,光線有些刺眼,她隱約看到客廳的地板上好像有什么東西,但因為貓眼的角度問題,看不太清楚。
林薇深吸一口氣,握緊了藏在身后的桃木劍,緩緩打開了臥室門。客廳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影,只有她早上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杯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地上還殘留著水漬。
“奇怪,杯子怎么會掉地上?”林薇皺了皺眉,走過去蹲下身,想要收拾碎片。可就在她伸手去撿碎片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見了浴室的門——那扇她白天特意關上的浴室門,此刻竟然開了一條縫,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張張開的嘴,在等著她進去。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明明記得自己早上把浴室門關上了,陳瑤離開的時候也確認過,怎么現在會開一條縫?難道是蘇曉的鬼魂在里面?
她站起身,慢慢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心臟就跳得更快一分。走到浴室門口,她停了下來,鼓起勇氣,猛地推開了浴室門。
浴室里沒有開燈,只有客廳的燈光透過門縫照進來,形成一道微弱的光帶。林薇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往里面照去——瓷磚地面很干凈,沒有腳印,排風扇也靜靜地掛在天花板上,一切都和白天沒什么兩樣。
“難道是我記錯了,早上沒關門?”林薇松了口氣,正準備轉身離開,卻突然看到了鏡子。
鏡子上沒有霧氣,卻映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長發披散在肩上,背對著她,站在鏡子的另一側。
林薇的呼吸瞬間停滯了,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手電筒的光在地上晃了晃,最后照在了鏡子上。她眼睜睜地看著鏡子里的影子緩緩轉過身來,可那張臉卻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層霧氣籠罩著,只能看到一雙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啊!”林薇尖叫一聲,轉身就往臥室跑,連掉在地上的手機都忘了撿。她沖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房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剛才鏡子里的影子,肯定是蘇曉!她為什么會出現在鏡子里?她到底想干什么?
林薇不敢再想下去,她爬到床上,用被子蒙住頭,身體不停地發抖。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臥室門外傳來了“嘀嗒,嘀嗒”的水滴聲,和她第一天晚上聽到的一模一樣,而且越來越近,像是有人正踩著水,一步步朝著她的臥室走來。
第五章:幼兒園的線索
水滴聲在臥室門口停了下來,林薇躲在被子里,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她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就站在門外,正隔著門板“看”著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外的水滴聲漸漸消失了,屋子里又恢復了寂靜。林薇依舊不敢探出頭,直到天快亮時,困意戰勝了恐懼,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林薇是被手機鬧鐘吵醒的。她猛地坐起身,發現自己還蜷縮在被子里,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濕了。她掀開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客廳里很安靜,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灑在地板上,昨晚摔碎的玻璃杯碎片還在原地,手機也靜靜地躺在浴室門口。
林薇打開臥室門,走到浴室門口撿起手機,發現手機屏幕已經摔碎了,但還能正常使用。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浴室門,用手機手電筒照了照——鏡子很干凈,沒有任何影子,地面上也沒有水滴,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噩夢。
可那摔碎的玻璃杯和破碎的手機屏幕,又提醒著她,昨晚的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林薇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今天她要去公司報道,還要去幼兒園打聽蘇曉的事情,不能再被恐懼影響。她簡單洗漱了一下(這次是在廚房的水龍頭下完成的),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就匆匆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