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把剛才在老宅里的經歷說了一遍,包括閣樓墻壁上的洞口、里面的毛發和骨頭,以及堂屋里的黑影和奇怪的聲音。
王大叔聽完后,臉色變得十分凝重,他嘆了口氣,說道:“唉,該來的還是來了。這老宅……本來就不干凈。”
“不干凈?什么意思?”林墨疑惑地問道。
王大叔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什么,然后緩緩地說道:“這老宅是你太外公那時候蓋的,距今已經快一百年了。當年蓋這房子的時候,挖出過不少白骨,村里的老人都說這里以前是亂葬崗。”
林墨愣住了,他從來沒聽外婆說過這些。
“你外婆嫁到這里后,就一直住在這里。剛開始還好,沒什么怪事。但十幾年前,村里發生了一件事,從那以后,這老宅就變得不太平了。”王大叔繼續說道,“那時候,村里有個叫二柱子的年輕人,好吃懶做,手腳不干凈。有一天晚上,他偷偷摸摸地跑到你外婆家偷東西,結果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死在了老宅的閣樓里。”
“死在了閣樓里?怎么死的?”林墨驚訝地問道。
“不知道。發現他的時候,他躺在閣樓的地板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法醫也查不出死因。”王大叔的聲音有些顫抖,“從那以后,就經常有人說在老宅附近看到黑影,聽到奇怪的聲音。晚上的時候,沒人敢靠近那里。”
林墨的心跳得更快了,二柱子死在閣樓里的事,和外婆錄音里的“墻里的骨頭”“啃骨頭的聲音”重疊在一起,讓他后背陣陣發涼。“那后來呢?沒人查清楚二柱子的死因嗎?”
王大叔搖了搖頭,煙癮又犯了,重新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聲音更低了:“查了,派出所來了人,法醫也驗了尸,但啥也沒查出來。那時候村里流言四起,說二柱子是偷東西驚動了‘臟東西’,被拖去當替身了。你外婆那時候哭得不行,說都怪她沒把閣樓鎖好,后來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獨自上閣樓。”
“外婆從沒跟我提過這些。”林墨喃喃道,心里涌上一陣酸楚。外婆獨自守著老宅和這些恐怖秘密,該有多害怕?
“你外婆是個要強的人。”王大叔嘆了口氣,“二柱子死后,她把閣樓徹底打掃了一遍,還請了道士來做法事,說要‘驅驅邪’。那之后確實太平了幾年,但村里老人都說,那東西只是暫時被鎮住了,遲早會再出來。”
林墨想起閣樓里被翻動的舊物,難道是“那東西”在找什么?還是……有人在老宅里搜尋線索?
就在這時,小賣部的門被推開,周鵬帶著一身寒氣走進來,看到林墨立刻問道:“你沒事吧?我剛處理完案子就趕過來了,打你電話一直沒信號。”
“周鵬,你可來了!”林墨像抓住救命稻草,“王大叔剛跟我說了二柱子的事,還有老宅以前是亂葬崗……”
周鵬聽完王大叔的補充,臉色也沉了下來:“二柱子的案子我有印象,當年是我師傅經手的,確實是懸案。卷宗里記錄的現場情況和你說的閣樓亂象很像,當時就懷疑過有人翻動過現場,但沒找到證據。”他看向王大叔,“大叔,您還知道其他關于老宅或二柱子的事嗎?比如他死前有沒有異常舉動?”
王大叔猛吸一口煙,說道:“異常舉動……好像有。二柱子死的前幾天,總在老宅附近轉悠,還跟人打聽你外婆的作息。有人說看到他半夜拿著鐵鍬在老宅后墻根挖東西,不知道在找啥。”
“挖東西?”周鵬和林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老宅后墻根有什么?”
“就是普通的泥土,以前種過幾棵菜。”王大叔回憶道,“不過聽說你太外公蓋房子時,在后墻埋過一個‘鎮宅’的壇子,具體埋在哪、里面裝了啥,沒人知道。”
周鵬立刻起身:“我去老宅后墻看看,林墨你在這等著,我很快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林墨也站起來,他知道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必須盡快找到線索。
王大叔急忙拉住他們:“天黑了,那地方邪乎,要不明天再去?”
“越晚越可能有發現。”周鵬拿起警棍,“大叔您鎖好門,我們很快回來。”
兩人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光,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老宅后墻。夜色中的老宅像一頭蟄伏的巨獸,后墻爬滿了藤蔓,在風中搖曳的影子如同鬼魅的手。周鵬仔細檢查墻面,突然停在一處藤蔓稀疏的地方:“這里的土不對勁,像是被人動過。”
林墨湊近一看,果然有塊地面的顏色比周圍淺,邊緣還殘留著鐵鍬挖過的痕跡。周鵬蹲下身,用手撥開浮土,很快觸到一個堅硬的物體。兩人合力挖了一會兒,一個半埋在土里的陶罐露了出來,罐口用紅布封著,上面還系著一根生銹的銅錢繩。
“這就是王大叔說的鎮宅壇子?”林墨剛想伸手去碰,被周鵬攔住。
“小心點,先別碰。”周鵬拿出手套戴上,輕輕將陶罐抱出來,“這壇子看起來年代不短,上面的紅布都爛了。”他注意到罐口的紅布有撕裂痕跡,“有人動過它,紅布是被強行扯開過的。”
就在這時,林墨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只有兩個字:“快跑。”
兩人心里同時一緊,猛地回頭,只見老宅二樓的窗戶里,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緊接著傳來“哐當”一聲,像是有人打翻了東西。
“不好!有人在老宅里!”周鵬立刻將陶罐交給林墨,“你帶著壇子回小賣部等我,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