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漆黑,只有對面樓房的門牌處,隱約能看到一點微弱的紅光,像是某種熒光。林墨的心怦怦直跳,他想起了陳姨的另一句話:“如果看到門牌號的數(shù)字在減少,一定要告訴我。”
他壯著膽子走到窗邊,借著遠處微弱的光線,努力看清對面的門牌號。藤蔓依然遮擋著大部分數(shù)字,但這一次,他清楚地看到,門牌上的數(shù)字是“24”。
林墨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下午他明明看到的是“25”,怎么現(xiàn)在變成“24”了?
難道是自己記錯了?還是光線的問題?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細看去,門牌上的數(shù)字確實是“24”,那褪色的紅漆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像是剛滴上去的血。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林墨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書桌,桌上的杯子掉在地上,發(fā)出“哐當”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他顧不上撿杯子,沖到門口,一把反鎖了房門,然后跳上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身體抖得像篩糠。
那個數(shù)數(shù)聲,減少的門牌號,陳姨詭異的叮囑……所有的事情串聯(lián)在一起,讓他意識到,自己可能租到了一個不該租的房子。
這個夜晚,林墨徹夜未眠。
第二章
消失的23號
第二天早上,林墨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柱,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一切都顯得那么平靜祥和,仿佛昨晚的詭異經(jīng)歷只是一場噩夢。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渾身酸痛,眼睛也布滿了血絲。走到窗邊,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窗簾。
外面陽光明媚,巷子里的青石板路濕漉漉的,反射著陽光。對面的樓房沐浴在晨光里,墻面上的爬山虎翠綠欲滴。林墨的目光立刻投向那個門牌號,這一次,藤蔓被風吹開了一些,露出了完整的數(shù)字——25。
“果然是我看錯了?!绷帜闪丝跉?,自嘲地笑了笑。昨晚一定是太緊張了,加上光線昏暗,才把數(shù)字看錯了。陳姨的話估計也是老人們的迷信說法,沒必要當真。
他洗漱完畢,換了身干凈衣服,準備出門買無線網(wǎng)卡,順便找個有信號的地方投幾份簡歷。下樓的時候,他特意看了一眼客廳,供桌上的蠟燭已經(jīng)滅了,香爐里的香也燃盡了,陳姨不在客廳,估計還在三樓沒下來。
走出24號大門,清晨的巷子里很安靜,只有幾個早起的老人坐在門口的小馬扎上,瞇著眼睛曬太陽。他們看到林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沒有打招呼,表情麻木得像是蠟像。
林墨覺得有些不自在,加快腳步往巷口走。路過昨天看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門牌號時,他特意留意了一下,發(fā)現(xiàn)數(shù)字確實毫無規(guī)律,而且很多門牌都像是被人刻意破壞過,要么缺了角,要么數(shù)字被刮掉了一半。
出了巷口,手機終于有了信號。林墨先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無線網(wǎng)卡,然后找了個路邊的長椅坐下,拿出筆記本電腦連上網(wǎng),開始投簡歷。他學的是市場營銷,不算熱門專業(yè),但找份基礎(chǔ)的銷售或運營工作應該不難,只是薪資待遇可能不會太高。
投完簡歷已經(jīng)快中午了,林墨在路邊吃了碗牛肉面,正準備回住處,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您好,請問是林墨先生嗎?”電話那頭是個甜美的女聲。
“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恒信傳媒的hr,看到您投遞的運營專員簡歷了,請問您現(xiàn)在方便來公司面試嗎?”
“方便!方便!”林墨喜出望外,沒想到這么快就有面試機會了。
約定好下午兩點面試,林墨趕緊回住處換了身正式點的衣服,又對著鏡子練習了幾遍自我介紹。恒信傳媒是本地一家小有名氣的廣告公司,如果能進去,對他來說是個不錯的起點。
下午的面試很順利,面試官對他的表現(xiàn)還算滿意,說會在三天內(nèi)給他答復。林墨走出公司大樓時,感覺天空都變得更藍了。他買了點水果和零食,打算晚上好好慶祝一下。
回到青南路老巷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巷子里比早上熱鬧了一些,有幾個放學回家的孩子在追逐打鬧,還有幾個主婦在門口擇菜聊天??吹搅帜?,她們的目光都有些異樣,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的東西。
林墨沒在意,拎著東西往24號走。路過一個擇菜的大媽身邊時,大媽突然開口了:“小伙子,你是新來的?住24號?”
林墨愣了一下,點點頭:“是啊,阿姨,我昨天剛搬來。”
大媽的臉色變了變,壓低聲音說:“那房子……你最好還是別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