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5頁）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黑影走了進來。林默從檔案柜的縫隙里看過去，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來人正是趙大海！

他穿著二十年前的藍色工裝，脖子上的疤痕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青黑色。趙大海徑直走到檔案柜前，伸出枯瘦的手指在抽屜上摸索著，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林默捂住嘴不敢出聲，眼睜睜看著趙大海打開最底層的抽屜，發(fā)現(xiàn)里面的紙箱不見了，突然發(fā)出一陣刺耳的嘶吼。他猛地轉(zhuǎn)過身，眼睛死死地盯著檔案柜的方向，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

林默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他屏住呼吸，趁著趙大海轉(zhuǎn)身的瞬間，猛地沖出辦公室，沿著樓道拼命往下跑。身后傳來重物拖拽的聲音，像是有人拖著鐵鏈在追趕。

跑到十二樓時，林默突然被什么東西絆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回頭一看，趙大海正站在樓梯口，手里拖著一根銹跡斑斑的鐵鏈，鐵鏈上還掛著一個鐵皮盒子，盒子上沾著暗紅色的污漬。

“把東西還給我……”趙大海的聲音像是生銹的鐵片在摩擦，“那是我的……”

林默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匆忙中把那張合影掉在了地上。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趙大海已經(jīng)一步步逼近，腐爛的手指幾乎要碰到他的臉。

就在這時，樓道里的聲控?zé)敉蝗涣亮恕艄庀拢w大海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鐵鏈和鐵皮盒子發(fā)出一陣刺耳的金屬聲，然后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林默癱在地上大口喘氣，直到確認趙大海徹底消失后，才顫抖著撿起地上的照片。照片背面的鉛筆字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只有“十三層”三個字像是滲了血一樣，紅得刺眼。

第五章：鐵皮盒的秘密

林默把自己鎖在家里，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心臟還在瘋狂跳動。他攤開手心，那張施工隊合影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照片上趙大海的臉變得模糊扭曲，仿佛隨時會從紙面上走出來。

他顫抖著拿起照片仔細查看，突然發(fā)現(xiàn)被抹去的人影位置，隱約能看到半只握著鋼筆的手。林默猛地想起什么，翻出從物業(yè)檔案里找到的記錄本，一頁頁仔細翻看。

在最后一頁的空白處，用暗紅色的墨水寫著一行潦草的字：“他們拿走了證據(jù)，藏在十三層的墻里……”

十三層的墻里？林默立刻想起昨晚趙大海拖著的那個鐵皮盒子。難道盒子里裝的就是能證明事故真相的證據(jù)？

天剛蒙蒙亮，林默就帶著錘子和撬棍來到了十二樓的樓頂。通往十三層的樓梯口依然黑洞洞的，寒氣比上次更重。他深吸一口氣，打開手電筒走了上去。

十三層的大廳和他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長長的餐桌，發(fā)黑的食物，只是那些模糊的人影不見了。林默拿著手電筒四處照射，墻壁上布滿了裂縫，有些地方的水泥已經(jīng)剝落，露出里面的磚塊。

他想起記錄本上的話，開始敲擊墻壁。當(dāng)敲到最里面那面墻時，傳來一陣空洞的回響。林默心臟狂跳，立刻拿起撬棍插進裂縫里用力撬動。

水泥塊一塊塊掉下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他把手伸進去摸索，指尖觸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林默用力把它拽了出來，正是趙大海拖著的那個鐵皮盒子！

盒子上了鎖，銹跡斑斑。林默找了塊石頭砸開鎖扣，打開盒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盒子里裝著一疊泛黃的文件，還有一個沾滿血跡的工作證。

他拿起文件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些竟然是當(dāng)年開發(fā)商偷工減料的證據(jù)，里面有采購劣質(zhì)鋼筋的發(fā)票、施工日志上的隱患記錄，還有一份開發(fā)商威脅趙大海的錄音帶。

工作證上貼著趙大海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眼神堅定，完全沒有照片里的詭異。工作證背面用鋼筆寫著一個名字：“陳雪”，后面還畫著一個小小的愛心。

林默突然想起物業(yè)老頭說過，趙大海當(dāng)時正在和一個叫陳雪的女工談對象，事故發(fā)生后，陳雪就從工地上消失了。

就在這時，大廳里突然響起一陣女人的哭聲，和他之前聽到的一模一樣。林默猛地抬頭，看到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女人背影正站在餐桌旁，肩膀微微顫抖。

“是陳雪嗎？”林默試探著問。

女人緩緩轉(zhuǎn)過身，她的臉蒼白得像紙，眼睛里流著血淚：“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林默追問。

陳雪的哭聲越來越凄慘：“事故發(fā)生后，開發(fā)商怕事情敗露，就把趙大海的尸體藏了起來，對外宣稱他失蹤了。他們還搶走了他收集的證據(jù)，想銷毀掉……趙大海不甘心，他的魂魄一直困在這棟樓里，等著有人能幫他沉冤昭雪……”

林默這才明白，趙大海的執(zhí)念太深，死后化作地縛靈，一直在尋找被藏起來的證據(jù)。而那些收到請柬的人，恐怕都是和當(dāng)年的事故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

“那張請柬……”林默突然想起什么，“張阿姨是不是也和當(dāng)年的事有關(guān)？”

陳雪點了點頭，眼淚流得更兇了：“她是當(dāng)年工地的炊事員，親眼看到開發(fā)商的人藏證據(jù)，卻因為害怕被報復(fù)一直不敢說……趙大海想讓她說出真相，可她還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