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至老宅
我第一次見到那棟老宅時,是在一個深秋的午后。
出租車在蜿蜒的山路上顛簸了兩個小時,最后停在一道爬滿鐵銹的鐵門前。
司機叼著煙卷指了指門后的建筑,“就是那兒了,沈先生。這地方邪乎得很,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繞著走,您確定要進(jìn)去?”我點點頭,付了錢。
后備箱里裝著我全部的行李——一個行李箱,一臺筆記本電腦,還有爺爺臨終前攥在手里的那串黃銅鑰匙。遺囑里說,這棟建于民國年間的老宅留給我,附帶一個條件:必須親自住滿三個月,才能繼承他藏在宅子里的東西。
推開鐵門時,合頁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驚得槐樹上的烏鴉撲棱棱飛起。老宅像一頭沉默的巨獸,灰墻斑駁,瓦片殘缺,幾扇窗欞歪斜地掛在墻上,玻璃早就碎光了,風(fēng)穿過時發(fā)出嗚嗚的聲響,我喊了一聲,回聲在空曠的院子里蕩開,撞在正屋的門板上彈回來。
院子里長滿了齊腰深的雜草,墻角堆著半塌的柴房,木門搖搖欲墜。正屋的大門緊閉,我走上前去,將鑰匙插入鎖孔,試了幾次,“咔噠”一聲,門開了。
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皺了皺鼻子,打開手機手電筒,慢慢走了進(jìn)去。屋內(nèi)光線昏暗,家具上蒙著厚厚的灰塵,一張雕花的木桌擺在屋子中央,四周是幾把樣式古樸的椅子。墻上掛著幾幅泛黃的字畫,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
我把行李放在桌上,開始打量這個房間。突然,我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座高大的落地鐘吸引住了。這座鐘足有一人多高,木質(zhì)外殼雕刻著精美的花紋,表盤上的指針早已停止轉(zhuǎn)動,停留在十點二十分的位置。奇怪的是,我竟然聽到了微弱的滴答聲,像是從鐘里面?zhèn)鞒鰜淼?,可這鐘明明已經(jīng)停了啊。
我走上前去,仔細(xì)查看這座鐘。就在這時,鐘擺毫無征兆地擺動了一下,發(fā)出清脆的“咔噠”聲,嚇得我后退了一步。緊接著,鐘擺開始有規(guī)律地左右擺動,滴答聲也越來越清晰。
“這怎么可能……”我喃喃自語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我試圖尋找鐘擺擺動的原因,卻發(fā)現(xiàn)鐘的背面沒有任何電源接口,也沒有上發(fā)條的地方,它究竟是如何運轉(zhuǎn)起來的?
還沒等我想明白,一陣陰風(fēng)吹過,屋內(nèi)的溫度驟然下降,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機手電筒的光線也開始閃爍不定,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該死!”我咒罵了一聲,決定先離開這個房間,等明天白天再仔細(xì)查看。我快步走到門口,伸手去拉門把,卻發(fā)現(xiàn)門把怎么也擰不動,門像是被什么東西鎖住了。
“喂!有人嗎?”我用力拍打著門,大聲喊道。然而,回應(yīng)我的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和那座落地鐘越來越急促的滴答聲。
隨著滴答聲的節(jié)奏,我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壓力向我逼近,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我再次用力推門,卻依然無濟于事。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緩緩靠近。
我驚恐地回過頭,卻什么也沒看見??墒悄悄_步聲卻越來越清晰,似乎就在我耳邊。我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頭皮發(fā)麻,一種強烈的恐懼籠罩著我。
“誰?是誰在那里?”我顫抖著聲音問道,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回蕩。沒有回答,只有那詭異的腳步聲和滴答聲交織在一起,仿佛組成了一首死亡的樂章。
突然,手機手電筒的光徹底熄滅了,黑暗瞬間將我吞噬。我陷入了無盡的恐懼之中,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穩(wěn)。而那腳步聲,此刻已經(jīng)停在了我的身后,我甚至能感覺到背后傳來的陣陣寒意……
第二章:夜半驚魂
在那無盡的黑暗中,我僵立原地,大氣都不敢出,后背早已被冷汗?jié)裢?。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恐懼如同洶涌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時,那停在我身后的腳步聲又動了起來,緩緩地繞著我打轉(zhuǎn)。每走一步,地面似乎都跟著微微震動,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東西”正圍繞著我,像是在審視獵物。
“別……別過來……”我顫抖著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可這聲音在黑暗中顯得如此無力,瞬間就被呼嘯的風(fēng)聲和那詭異的滴答聲掩蓋。
突然,我的肩膀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那觸感就像摸到了一塊千年寒冰,刺骨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我驚恐地尖叫起來,拼命掙扎,想要擺脫那只手的束縛。然而,那只手卻越抓越緊,仿佛要將我的肩膀捏碎。
就在我?guī)捉罎⒌臅r候,一道閃電劃過夜空,剎那間照亮了整個房間。在那慘白的電光中,我瞥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身著古裝的女子,長發(fā)垂肩,遮住了她的臉,只能看到她那蒼白如紙的雙手和一襲破舊的旗袍。
還沒等我看清她的模樣,閃電消失了,房間再次陷入黑暗。而那女子也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抓著我肩膀的手松開了,腳步聲也漸漸遠(yuǎn)去。
我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這老宅里到底藏著什么秘密?這個詭異的女子又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心情也稍微平復(fù)了一些。我摸索著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顫抖著點燃。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搖曳,勉強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qū)域。
借著打火機的光,我再次看向那座落地鐘。此時,鐘擺已經(jīng)停止擺動,滴答聲也消失了,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
我站起身來,雙腿依舊有些發(fā)軟,小心翼翼地朝門口走去。這一次,門把很輕易地就被我擰動了,門緩緩打開。我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跑到院子里,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驅(qū)散心中的恐懼。
夜空中烏云密布,月亮被完全遮住,四周一片漆黑。院子里的雜草在風(fēng)中沙沙作響,仿佛無數(shù)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我。我不敢再停留,快步走向院子里的一間偏房。
偏房的門沒有鎖,我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里面擺放著一些農(nóng)具和雜物,角落里有一張破舊的木床。我顧不得許多,將床上的灰塵簡單清理了一下,便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