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愣神的瞬間,那雙繡花鞋突然動了一下,鞋尖朝著屋里的方向,像是有人穿著它在走路。緊接著,一陣女人的哭聲從濃霧里傳出來,咿咿呀呀的,和昨天在林子里聽到的歌聲一模一樣。
“快走!”陳默拉起林薇就往外跑,根本不敢回頭。他們沖出老宅,一路朝著民宿的方向狂奔,身后的哭聲越來越近,仿佛有什么東西就在身后追著他們。
跑到民宿門口時,陳默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濃霧中隱約有個穿紅衣服的人影,正一步一步地朝他們這邊走來,手里好像還提著什么東西,在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
他趕緊拉著林薇沖進民宿,“砰”地一聲關上大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著氣,心臟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出來了。
房東大嬸聽到動靜從屋里出來,看到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嘆了口氣:“我就說讓你們別去老宅吧,那里不干凈。尤其是那口井,每到收魂月就會招‘東西’,你們還是趕緊離開村子吧?!?/p>
“我們走不了了。”陳默苦笑著說,他知道,從他們打開黃銅盒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卷入了這場詭異的風波里,想走也走不掉了。
第四章
八鎖陣與血咒
接下來的兩天,陳默和林薇沒敢再出門。民宿的大門從里面鎖死了,窗戶也用木板釘了起來,但他們還是能聽到外面傳來奇怪的聲音——有時是女人的哭聲,有時是小孩的笑聲,還有時是拐杖敲擊地面的“篤篤”聲,像是有人在門口徘徊。
柱子叔來過一次,隔著門板勸他們離開,說村里要辦祭祀,怕沖撞了他們。陳默沒開門,只是問他關于血尸和八鎖陣的事,柱子叔支支吾吾地不肯說,最后留下一句“別瞎打聽,對你們沒好處”就走了。
陳默知道指望不上柱子叔,只能自己研究羊皮紙上的地圖。地圖上標注的八個符號分布在龍骨井周圍,形成一個圓形的陣法,應該就是所謂的八鎖陣。每個符號旁邊都寫著一個字,分別是“休、生、傷、杜、景、死、驚、開”,看起來像是八卦的八個方位。
“這八鎖陣應該是用來鎮壓血尸的?!标惸钢貓D說,“奶奶的信里說爺爺是為了鎮壓血尸死在井里的,可能就是他布下的這個陣法?!?/p>
林薇看著地圖上的“死”位,臉色發白:“那這個‘死’位是什么意思?難道是……”
“應該是陣法的弱點?!标惸茰y道,“如果血尸想出來,肯定會先從‘死’位突破。地圖上標注‘死’位在井的西北方向,靠近老林子,我們之前在林子里遇到的怪事,說不定就和這個有關?!?/p>
他拿起那半塊玉佩,對著陽光看了看:“這玉佩應該是啟動陣法的鑰匙,但只有一半沒用,必須找到另一半才行。羊皮紙上說血尸以陳家血脈為引,難道另一半玉佩在陳家后人手里?可我是陳家唯一的后人了,奶奶沒給過我其他玉佩啊?!?/p>
林薇突然想起什么:“對了,你奶奶的老房子里,神龕是空的,會不會另一半玉佩原本放在神龕里,被昨天來的人拿走了?”
陳默眼睛一亮:“很有可能!昨天我們在老宅發現有人來過,說不定就是那個人拿走了玉佩。村里知道老宅有玉佩的人不多,柱子叔的嫌疑最大?!?/p>
“可我們現在怎么去找他要?”林薇憂心忡忡地說,“外面那么危險,我們根本出不去?!?/p>
陳默還想說什么,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三婆沙啞的喊聲:“默娃子!開門!快開門!”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猶豫。三婆雖然看起來古怪,但上次提醒他們離開,應該沒有惡意。陳默走到門邊,隔著門板問:“三婆,您有什么事?”
“別問了!快開門!他們要來了!”三婆的聲音帶著焦急,“再不開門就來不及了!”
陳默咬了咬牙,打開了門。三婆拄著拐杖沖進屋里,反手把門關上,氣喘吁吁地說:“村里要選‘祭品’了!柱子那伙人說你是陳家后人,血脈最純,要把你綁去井邊祭祀!”
“什么?”陳默和林薇都驚呆了。
“他們瘋了嗎?都什么年代了還搞祭祀?”林薇不敢置信地說。
“他們不是瘋了,是怕了?!比艊@了口氣,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老王家的孫子沒了,血尸沒拿到替身,肯定會更兇。柱子他們信老輩的說法,覺得用陳家后人祭祀,就能安撫血尸,保村子平安?!?/p>
陳默心里一沉,難怪柱子叔一直阻止他查下去,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叭牛姥桶随i陣的事?”
三婆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咳嗽了兩聲:“知道一些。那口井里鎖著的不是神,是個怪物。民國那時候,村里鬧瘟疫,死了好多人。后來來了個懂道法的先生,說井里有不干凈的東西,要用活人祭祀才能鎮壓。陳家祖上心善,不肯害人,就用自家血脈布了八鎖陣,把那東西鎖在了井底?!?/p>
“那血尸是怎么來的?”陳默追問。
“那東西本是個戰死的將軍,死后怨氣不散,尸身沉在井里的陰河里,吸收了百年的陰氣,就變成了血尸?!比啪従彽纴?,“它靠吸食活人的精氣為生,每年收魂月都要找替身,不然就會沖破陣法出來害人。你爺爺當年就是為了修補被破壞的陣法,才被血尸拖進了井里。”